“可他就是认准了这一行，非要成为律师不可。”钟叶霞哭笑不得的说道。
“至于原因嘛。”胡英用一只手轻轻点着嘴唇，若有所思的说道：“据说，有些人越是缺乏什么，就越是向往什么。可能从小他就在交流方面有些障碍。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希望能够成功和人交流，所以选择了律师这种靠嘴吃饭的行业。以他的性格，又是那种牛脾气，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接着胡英一笑，“事务所的人对他也是相当的无奈。这个人其实非常厉害，据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任何一个委托在他看过之后，都能记住各种细节，而且擅长发现一些不太容易发现的漏洞和缺陷。很多律师都喜欢把过手的案件先给他看一遍，回头就会交上来一份非常完备的报告书上来。对法律条文也是如数家珍，提笔就写！据说是能背诵默写《刑法》的神人！前提是，不要说话！一说话就原形毕露。根本就没法好好沟通。他一天写出来的东西，往往是别人三四天的工作量。但是你把别人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让他来说，他可以和你说一个小时，听的你脑仁疼，都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这太极端了！”苏燕哑然失笑道。
“对，就是这么极端！”钟叶霞苦笑道：“简直是神了！所以他才能在律师事务所里一待五年，一直都在做律师助理，还混的如鱼得水，哪怕是一些律师都离职了，事务所还愿意把他留下来。待遇也一直都不错。”
“尽管如此，他对律师这行当还是不死心。”胡英突然哈哈大笑，“总想着出庭。可问题是，他连和客户把事情说明白都办不到，出庭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他为了完成这个梦想，倒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各种方式都尝试过，现在听说练习搏击能提升气势和胆量，所以专门报了搏击课程。他就住在我们附近，所以才会出现在那家健身俱乐部里。”
苏燕半晌无语，最后无力的说道：“两位姐姐，你们把这个叫做粗略了解一下？如果详细了解是什么样子的？难道要查到他的祖宗十八代？”
“去，小小年纪不许骂人！”钟叶霞白了苏燕一眼，接着嘿嘿一笑，“不过，我们两个查完这些，突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的事情？什么事情？”苏燕好奇的问道。
“啧，你自己想想舒云和我们说的话。”胡英笑眯眯的说道：“她说，这个曲渠非常怪，见到生人就唯唯诺诺，期期艾艾，还有点扭扭捏捏的。但是如果混熟了的话，就会滔滔不绝，说个不停。还有，昨天那个曲渠带她去吃饭的时候，能把每道菜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是一个社交恐惧症和交流障碍应该有的样子吗？”
“呃，什么意思？”苏燕觉得脑子有点晕，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两位的思维速度。
“都说到这里了，你还不明白？”钟叶霞笑嘻嘻的抱住了苏燕，“完蛋了，这个以后也要看住了，回头也要被人卖了。”
“你自己想想。”胡英笑道：“那个曲渠有交流障碍，平时和人说话都说不利索，但是和舒云交流的时候完全没有问题。这意味着什么？这种东西我可不想多说了，犯罪啊！”
“和舒云姐交流的时候完全没有问题？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磕磕绊绊的？”苏燕低声嘟囔，突然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闪，她猛的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钟叶霞和胡英，“难，难道说！”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不用说出来了。”胡英伸了个懒腰，“行了，本来还担心她遇到一个高手，容易被人套进去。不过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个事情都别说啊，我可是很好奇的，以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放心，我决不会说的！”钟叶霞的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打死我都不会说！我也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两个坏人。”苏燕嘟囔了一句，然后贼兮兮的一笑，“不过我也想看看会怎么样？”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露出了一个怪怪的笑容来。
健身房里，江舒云手里拿着秒表，死死地盯着正在做深蹲的曲渠。
“再来一个！最后一个，加油，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光是盯着当然还不够，江舒云嘴里也没闲着，“深蹲！再深一些！不许全蹲下去，我是让你深蹲，不是让你在旱厕里上厕所！好，起来！加油！最后一个了！好了！”
曲渠好不容易站起来，喘着粗气，身子一晃，险些又要在倒在地上。
江舒云伸手一把拉住他，没好气的骂道：“你这是什么体格子？我从家里牵只老母鸡来做这些都比你利索！一点负重都没加，就这么空蹲，蹲成这个德行？”
“江，江教练！”曲渠喘着粗气说道：“您，您不是说了嘛，要，要循序渐进，我，我这不是，这不是渐进呢吗？”
“算是有点成绩，比第一天强点。”江舒云撇了撇嘴，“不过还是欠练！就你这骨头架子想学搏击，那都是侮辱搏击了知道不？我都不敢带你去打沙袋，就怕回头你再被沙袋欺负了！休息几分钟，然后我带你做几个基本的波及动作。你找找感觉！我本来应该是搏击教练，现在带着你整天做健身了！”
“教练。”曲渠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我觉，觉得吧，你这样也，也不行。你，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列一个表出来？”
“列表？”江舒云一愣。
“对，学员的进度表。”曲渠说道：“然后再对我进行针对性的，系统训练。我看你好像，好像和其他教练的要求有些不一样。你可以把自己的经验总结一下，再去咨询一下其他教练，做个教学大纲什么的出来？”
“针对性训练？”江舒云哭笑不得的说道：“你的针对性训练就是必须都训练！欠账太多了。不过……”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好像列个表，做个大纲什么的，倒的确是个好主意！”
“当然了！”曲渠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天才！”
“天才！”江舒云冷笑一声，“行啊，天才，休息时间到了，继续开始！”
曲渠的一张脸顿时苦了下来，“我觉得好像一点都没有休息到！”
“就你还想休息多长时间！”江舒云瞪着眼睛说道：“之前二十年你休息的已经够可以了！现在你缺的就不是休息！别给我在这里装死人，起来，继续！空蹲一组！”
在江舒云的怒视下，曲渠挣扎着爬了起来，开始练习深蹲。
“好了，今天课程结束了！”江舒云说道：“过来，我给你做一组拉伸！”
曲渠挣扎着躺在地上，像一滩烂肉一样任由江舒云摆弄。
江舒云拉着他的腿开始拉伸，这些动作江舒云做起来很熟练，当初在武校的时候，剧烈的训练之后，都会有这样的一个拉伸和按摩过程，目的是放松肌肉，增强效果。一回生两回熟，几年下来，江舒云对这一套掌握的已经十分熟练了。
但这个过程绝对不轻松！
“哎呀！哦哟！”曲渠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大叫。
“行了，别鬼叫了！”江舒云没好气的说道：“刚才还像个死狗一样直吐舌头，现在怎么还有力气叫唤了？”
“嘶！疼疼疼！”曲渠倒吸着冷气说道：“我这也是，哎呦，情不自禁！被你这么一捏！哎呀！死狗也得活过来！”
江舒云忍俊不禁，“你要是做运动的时候能有现在一般的精神，那效果肯定要好得多！”
“对了，哎哟！一会儿你，你是不是就休息了？”曲渠呲牙咧嘴的问道。
“对，怎么了？”江舒云没好气的问道。
“那，你，你休息的时候有，有时间吗？”曲渠问道。
“你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