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走了,一个鲜活的人走了,他成了婚外情的又一个牺牲品。
到头来,家里的东西却成了二平的。
二平呢,觉得这个院子不好,就卖了,索性全家搬到了城里去住。
坟地多了一个坟头,是一枝花的,村里人认为她说啥也是铁匠铺的人,人死了,咋不能暴尸吧,再大的仇也都结了。
挖了个坑,把人埋了。
柳四的呢,被他家里人带回去。
他们的故事谢幕啦,俺呢。
大家伙在闲扯中说到一枝花。
你们说,这女人好看了就是一个罪,一枝花要不是长了个漂亮的脸蛋,有那么多的男人为他着迷,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可不是吗,丑妻家中宝呀,老婆丑点是个好事呀。
老梁,你老小子可得悠着点,你做吧,要是你的女婿知道了,恐怕也会来找你这个老丈人算账的,不把你砍死才怪呢。
老梁成了大家伙取笑的笑柄。
去你们的,老子养的,老子想跟谁睡觉,就跟谁,谁也管不着。
老梁,听说你的丫头肚子大了,是不是怀了你的种,生下的娃娃是叫你爹呢,还是叫你姥爷呢。
一听到,老梁火了,站起身来回他家去了。
俺正好路过,问他们,这人是咋了。
受刺激了呗。
受刺激,俺看他呀,是吃饱了撑得。
黑蛋,过来坐。
俺拿出自己的烟来,给大家伙分了分。
这烟啥牌子呀,是好烟不。
那还用说,俺咋说也是开了铺子的。
就你那铺子,别扯了,要东西没东西,咋能和城里边的超市比,里面的货物又多又好,而且还不贵。
是啊,外面都在变化,咱村啥时候能有点变化啊。
依我看,恐怕咱们这些人都入土啦,也看不到啦。
不是恐怕,而是肯定的,宝树这个村官干工作是把好手,可巧妇能为无米之炊,你说咱村账上要是有钱,咱们也不会每天点着煤油灯过日子吧。
我看,这不能全怨宝树,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上面的头头漠不关心,下面的年轻人早跑了,黑蛋,你小子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跑了。
跑就跑了,这浑球不知道跑哪儿去,提他干甚。
黑蛋,你就等着,哪天把个大姑娘给你领回家。
儿大不由爷,你们不也是吗。
俺们正聊天,忽然看见一个身影走了来。
离老远看不清是谁。
现在都甚年头啦,女的越穿越少,几乎快脱光了。
这谁呀,这谁家的姑娘啊。
不认识,大概不是咱们村的吧。
人走到俺们跟前,把太阳镜摘下来。
怎么会是她呢。
谁呀,就是出走的惜月,她咋变了。
惜月呀,你不是死了吗。
大叔你也真会说笑,人家明明好好的。
那天。
哦,那天我下水游了一会儿,不晓得,水把我冲走了。
惜月,你还不知道吗,你家里出事。
我知道啦。
那你回来,还干啥。
过几天不是我爹的生日吗,我回来给他烧纸的。
啊,是这样啊。
那你住哪儿呀。
因为二平把家财都变卖了。
那我住同学家好了。
惜月几天不见,打扮得跟城里人一样啦。
是吗,不跟你们说了,拜拜。
得,临走还整了两句外语。
现在的年轻人都吃错药了。
俺心里想,这丫头不是去找柱子吗,难道人没找到,她千万别再去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