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烤,渐渐发出诱人的香味,他看着专注的翻动树枝的苏子诺,眼里带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他常年待在军队,最讨厌那些笨的兵,教什么都不会,可没想到苏子诺竟然这么有悟xìng。

    一点就透,比那些老兵还聪明几分。

    苏子诺烤了一堆野蘑菇野菜之类的,烤好之后自己拿了两串,剩下的都给了战天爵。战天爵接过来刚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

    这些东西闻着香,其实吃起来却又苦又涩,而且还没有调味料,滋味别提多难下咽了。

    苏子诺对自己烤的东西怎么样十分有数,几乎是捏着鼻子匆匆吞下去的,然后开始动手烘干湿漉漉的衣服。

    她看出战天爵一瞬间表情的停顿,忍不住想笑,说道:“很难吃吗?没办法了,先忍忍把,这儿什么都没有,只能那这个凑合凑合填填肚子。”

    “还好。”

    战天爵常年呆在军队,对饮食并不挑剔,执行任务需要的时候,他还吃过草呢。刚刚只是被这奇怪的味道惊住了,回了两个字之后,他几口就全吃下去了。

    苏子诺见他吃光了,送了一口气,她还怕战天爵嫌弃不会吃呢。

    胃里有了东西终于暖和起来,连带着身上都暖融融的,加上退了烧的原因,战天爵终于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这是什么味道?”战天爵问道。

    空气中渐渐散发出一种让人放松的香味,淡淡的,却能让人卸下一身的疲惫。

    苏子诺也正好烤干了一件衣服,她一边把衣服翻过来,一边回答道:“火里加了个小东西,有助于睡眠的,我刚才捡树枝的时候看见,就随手放了点。”

    充当柴火的树枝有限,山上风又大,能烤干一件衣服已经很不容易。

    苏子诺摸了摸热乎乎的衣服,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拿着衣服站起来,走到战天爵面前给他盖上,说道:“山里晚上冷,这样暖和一点。时间不早了,睡一觉吧,明天早上醒来,说不定就有人找到我们了。”

    苏子诺把火堆熄灭,填了些树枝让它保持着余温,然后自己也躺在了帐篷里面,她躺在战天爵外侧,有意无意的给他挡住了外面的风。

    战天爵感受着身上衣服带来的淡淡温度,再看苏子诺背对着他抖成一片,心里有些复杂,他突然伸出手,把苏子诺往里一拉,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苏子诺骤然接触到滚烫的胸膛,身体一僵,她怔了一会开始争扎起来,“你不用这样,我不冷……”

    战天爵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别动,睡觉!”

    苏子诺被他牢牢箍住,能清楚的感觉到战天爵有力的心跳,还有胸前的温度,说不冷是假的,这一天下来她又冷又累又担惊受怕,这会疲惫的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她顿了顿,没有在挣扎,因为舍不得这种温暖。

    苏子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刚刚亮。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苏子诺猛的抬头,只见一架直升机正在降落。

    没过多久,梁西率先从飞机上下来,向他们走过来。

    苏子诺早已经坐了起来,惊喜道:“梁教授,您也来了。”

    梁西见他们两个看上去都还不错,先是松了一口气,战天爵对战家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如果他出了点什么事,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他率先问道:“爵少怎么样?”

    苏子诺刚才已经检查过了战天爵的各项指征,此刻飞快的说道:“体温三十七度,背部有大面积划伤,不能排除伤口感染风险,需要及时用yào。”

    梁西检查了一下战天爵的情况,惊讶的发现苏子诺说的几乎没有偏差,他惊讶的问道:“昨天应该发烧了吧,这什么条件都没有,你怎么做到的让体温降下来?还有控制感染?”

    苏子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偶然发现了一种yào草,有镇热解痛抗炎的效果,用了之后降温效果不错,但是我也不确定炎症控制的怎么样。”

    梁西看了看苏子诺包扎的伤口,找不到纱布,她是把衣服撕碎包起来的,外观包的非常漂亮和整齐。把布片拆下来一看,伤口处情况还不错,没有化脓也没有继续流血。

    这个苏子诺,虽然拒绝了他让他很生气,但到底是个好苗子,一看就是学医的料。

    梁西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他抬起头对苏子诺欣慰一笑,“看来炎症控制的不错。”

    战天爵情况稳定下来了,又听到梁西的夸奖,苏子诺的心情刹那间情朗起来。

    不过这些在看到一个人的时候,就全都改变了。直升机里不止梁西一个人,薄幽羽从飞机里下来,一脸焦急,她看见战天爵和苏子诺的亲密姿势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问梁西:“老师,天爵怎么样?”

    梁西回答了薄幽羽的问题,让薄幽羽不要太担心。

    后面的话苏子诺却都听不太进去了,她想起了战天爵快昏迷时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他能挺过来,她就给薄幽羽让路。

    这么快,就到了她该践行诺言的时候。

    苏子诺眼神难过的看着还在昏睡的战天爵,心里明白,恐怕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断干净了。

    梁西身后拿出医yào箱,给战天爵的伤口简单的做了一下处理,然后用纱布包扎好,说道:“爵少失血不少,现在最需要的是补液,我们要赶紧回医院。”

    薄幽羽点点头,上前一步扶起战天爵,感激的对苏子诺说道:“我来吧,苏小姐。昨晚真是麻烦你了,等他醒了我们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听着薄幽羽的感激,苏子诺心中觉得十分讽刺,她救自己孩子的父亲,什么时候轮到薄幽羽上赶着道谢了,可又想到薄幽羽和战天爵很快就要成为夫妻了,又觉得一阵无力。

    她站起身给薄幽羽让开位置,让薄幽羽更方便的扶起战天爵。

    情爱这个东西,真是没意思,苏子诺一边转过身一边想,她以后再也不想着战天爵了,祝他们百年好合吧!

    她心里一片悲凉落寞,正打算默默离开,却被腿上的阻力阻止了,苏子诺一回头,发现战天爵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她的裤腿,正抓的牢牢的。

    苏子诺试着动了动,却始终没能从战天爵手里把裤腿拉出来。

    战天爵虽然昏迷了,可手上还记着牢牢抓住苏子诺。

    薄幽羽见到这一幕,指甲狠狠的攥进了手心里。

    “这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下一次滑坡,我们得马上带走爵少。”

    站在梁靳西身后的人跨出一步,他和贺炎一样是战天爵的心腹,为难的看了看战天爵抓住苏子诺不肯松开的手,他微微颔首:“少夫人,得罪了了。”

    然后一招手,身后的人瞬时冲上前把战天爵和苏子诺一起了抬到了担架上。

    “哎……”

    苏子诺挣扎了两下,实在是疲惫的厉害没有力气,便也由他们去了,她看了一眼和自己并排躺在一起战天爵,叹了口气。

    梁靳西跟在他们后面,薄幽羽她不甘心的闭了闭眼,跟着上了飞机。

    第

    四十章得救

    耳边都是轰隆隆的螺旋桨的声音,苏子诺眼皮慢慢的往下垂,她努力想控制住自己不向战天爵那边倒,可眼睛反复的睁开又闭上实在是太累人了,她好像进入了一个玄妙的世界,周围一切声音都渐渐远去了,最终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战天爵经过了一晚的休息,精神好了一些,他一睁开眼,就看见苏子诺靠在自己身上睡得正熟。

    再一抬头,薄幽羽两眼发红惊喜又委屈的望着他,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苏子诺。

    苏子诺睡得正熟,猛然被人推了一把,一下从座椅上跌了下来,膝盖磕在地上,疼的她闭着眼皱了皱眉。

    薄雨昕看到战天爵的举动,委屈一下被惊喜代替,她激动的向前一扑,整个人都压在了战天爵身上,惊喜道:“天爵,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吓死我了,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办……”

    她边说眼泪边从眼角滑下来,伤心后怕的样子让战天爵心里一软。

    梁靳西却皱起了眉,冷声呵斥道:“病人现在刚刚苏醒,内脏都还没有做过详细检查,怎么经得起这么压迫。亏你还是个医学生,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战天爵低低的咳嗽两声,薄幽羽吓得连忙从他身上下来,道歉道:“对不起天爵,都是我不好,我就是太急了,你没事吧……”

    战天爵不忍心她这么惊慌,捏了捏她的,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梁靳西想起苏子诺优秀的紧急处理能力,再看看薄幽羽的笨手笨脚,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教训道。

    “爵少的伤势现在能控制的这么好,都是因为苏子诺当机立断,有优秀的应急处理措施,你也要向她学学,我们做医生就是要冷静理智,最忌讳的就是被情绪控制,下次要是在让我看到你因为犯这种错误,你就当我的学生了!”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薄幽羽怨愤的咬了咬牙,在心里恨死了苏子诺,表面上却只能乖乖认错:“老师,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战天爵听到苏子诺的名字,转过头看了看被他失手推到地上的苏子诺,不知道她是有多疲惫,即使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没有醒过来,眉头虽然不安的皱着,可整个人还在昏睡。

    小小的一团,看着有些可怜。

    “季忱,把她扶起来。”

    “是。”

    看着季忱把苏子诺重新扶到座椅上放好,战天爵移开了目光。

    他身体还是很虚弱,没过一会就又昏睡了过去。

    当苏子诺醒过来时,飞机已经落地了,她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守在旁边的保镖见她醒过来,主动解释道:“您终于醒了,梁老说爵少现在不宜移动,所以我们先在这儿修养几天,等爵少伤势稳定了再离开。”

    苏子诺往外头看了看,外边应该是刚刚运送过来的医疗救援物资,条件十分完备,再加上有梁靳西坐镇,在这养伤的确比贸然回去好的多。

    她点了点头,犹豫的问到:“我知道了,爵少……醒过来了吗?”

    “在飞机上醒过来一次,后来又睡过去了,梁老已经处理过了,现在薄小姐守着呢。”

    听到这个答案苏子诺并不意外,可是心里的低落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她垂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少夫人,梁老说让您醒了就去找他,外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处理呢。”

    苏子诺一愣,随即明白了梁靳西的意思,现在外边救援的都是专业的医疗救援队,哪里缺自己这么一个半吊子医生,可梁教授特意吩咐要叫上她,这分明就是要教她的意思了。

    她心里一阵激动,随后又在心底蔓延出阵阵暖意,她不知好歹的当中拒绝了梁靳西的收徒,可梁教授不但不怪她,还想着要教她东西,可见真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医学大家!

    苏子诺正好不想与战天爵和薄幽羽碰面,所以连犹豫都没犹豫,一骨碌爬起来去找梁靳西了。

    梁靳西正在处理一些紧急的情况,他这么位高权重的专家,还在不顾脏乱,亲切的给病人检查,抬头看到苏子诺时笑着招了招手,“过来。”

    苏子诺走近,他站起了身,指着面前的病人道:“这个你来,看看什么情况。”

    面前的病人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右手上一片血迹,疼的脸色发白,苏子诺轻轻的抬起他的手,捏了两下,问到:“这样疼吗?”

    男孩皱着脸摇摇头,苏子诺又换了个部位按了按,问到:“这里呢,按的时候疼吗?”

    “也不疼。”

    苏子诺放下了他的手,把旁边的碘酒和纱布拿过来包扎,笑着说道:“放松点,手好着呢,没骨折就是扭到了,养两天就好了。”

    梁靳西在一旁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基本功不错,学的挺扎实。”

    被夸奖了的苏子诺笑的很开心,接下来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她都跟着梁靳西一直在处理各种紧急的情况,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战天爵和薄幽羽。

    即使看到保镖过来说战天爵醒了,询问梁靳西下一步该怎么办,她也没有抬头,继续专注的处理着自己手上的事。

    虽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被战天爵牵着走,可她却不想再表现出一星半点了。

    说过和他彻底断了,她要说到做到。

    在这修养了几天,战天爵的伤已经开始愈合,只要不做剧烈动作,就可以下床了。

    薄幽羽这几天一直守在旁边照顾他,端茶送水无微不至,反倒是苏子诺,几天来也见不到几次人影,偶尔匆匆碰见一回,她也马上找借口离开。

    战天爵看着她避自己如蛇蝎的样子,再想想在山上那晚她哭着求自己别睡,心里又涌上了那股熟悉的奇怪的感觉。

    偶尔见苏子诺从自己身边经过,他会突然涌起叫住她的冲动,可过强的自制力让他屡屡把这种冲动压下去。

    他并不喜欢苏子诺,只是对那晚有所怀念罢了,战天爵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苏子诺之所以能避开战天爵,一方面是因为战天爵不能随意行动,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实在太忙了。

    梁靳西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他每天接收处理的病人非常多,经常一忙就忙到九十点钟,苏子诺跟在他身边,想抽出时间都做不到。

    不过这也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包扎换yào这些事谁都能做,但苏子诺跟在梁靳西身边,学习的是他的医学思路和临床经验。

    这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