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楚鹏飞今年二十二岁,是个孤儿。
小时候,他的爸爸脾气不好,总是有事没事儿的就打他妈。
而他妈总是为了他一忍再忍,就那么逆来顺受的活着。她总认为等孩子大了,他的男人就会好了。
可是,天长日久的,他爸非但没有因为孩子一天天的长大而变好,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
每次动手,他都拿出了打日本鬼子一样的仇恨去打楚鹏飞他妈。
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就那么日积月累的,终有一天会承受不了的。
果然,在楚鹏飞十岁时的一天,他爸又因为生活上的一点儿琐事,把楚鹏飞的妈,狠狠的揍了一顿。
她妈终于受够了自己男人的家暴,就在当天傍晚,趁着楚鹏飞在他奶奶家没有回来。
她就在晚饭做的面条儿里面兑进了老鼠药,然后就看着楚鹏飞他爸,把兑了老鼠药的面条儿吃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男人咽了气儿之后,她自己也梳洗干净,换好了衣服,然后也盛了一碗面条儿吃了下去。
就这样,夫妻二人双双去了阴曹地府。
留下十岁的楚鹏飞,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
幸亏还有爷爷奶奶的照顾,他才勉强读完了初中。前几年,两个老人也相继离世了。
这下子,楚鹏飞就真的成了一个人吃饱全家都不饿了。
只靠着村里的那点救济金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由于自己家和正常家庭的巨大差异,使得楚鹏飞的性格变得异常的叛逆和不合群儿。
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也基本不和除了他爷奶以外的人说话。
就连他唯一的叔叔和一个姑姑,他也一样从不搭理。
人家怕占上包袱,他不搭理人家还巴不得呢。
至于他的姥姥家,他更是在他妈死后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人家那是恨那!好好的一个人到了他们楚家愣是给逼上了绝路,换成谁,谁不恨。
时光飞逝,现在的楚鹏飞,已经长成了一个有着一米八零的个头儿的大小伙子了。模样儿长得也是一表人材的。
可就是他看人的那个眼神儿,无法让人接近,总是距人千里之外不说,还有一种与人人为敌的感觉。
即使是这样,到了对异性有了渴望的年纪的楚鹏飞,眼睛也开始在村子里面一些长得好看的小姑娘身上游走了。
“你笑什么?”楚鹏飞看着严灵芝。
“我,没笑什么呀。”严灵芝说着从楚鹏飞的身边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走进了前面的小卖部。
等严灵芝买好了酒从小卖部走出来时,见楚鹏飞依然还在树下蹲着,手里又换了一根烟。
他正眼神儿茫然的看着远方。
严灵芝也顺着他的眼神儿往远处看了看,想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
可是她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是什么能让他看得那么入神的东西。
“给。”严灵芝走到楚鹏飞的身旁,把一盒儿烟递给了楚鹏飞。
楚鹏飞转头看了看那盒烟,然后笑了笑“怎么,可怜我吗?”
严灵芝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要,拿回家给你的老男人抽吧。”楚鹏一秒记住飞说着又把脸转过去,继续看着不知什么地方。
严灵芝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散开了。
她收回了烟,慢+慢的转身走了。
见严灵芝走了,楚鹏飞又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
严灵芝越走越远,就在她快要消失在一处房子的拐角时,楚鹏飞突然像抽了疯一样,飞快的追了上来。
等到他追上严灵芝,不等严灵芝反应过来,他就一把从她的手里抽走了刚才的那盒儿烟,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严灵芝愣愣的看着楚鹏飞的背影,随后,便笑了笑也转身走了。
七月的晌午,知了没了命的叫着。
地里的庄稼都被晒得蔫头耷脑的。人们也都昏昏欲睡的。
这时,只有一个人依然精神百倍,那就是温南安。
“今日同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欧……”温南安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一边喝着小酒儿,一边儿还唱上了。
严灵芝看着温南安的样子,心里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她不明白,这种得来的钱竟也让他高兴成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之所以高兴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在心里算了一笔帐。
这第一笔补偿费是三百块钱,如果剩下的十一个人都按照这个标准的话,那么加起来就是三千六百块钱。
这样算来,自己当初娶严灵芝拿的五千块钱彩礼钱,就回来了一大半儿了。
那么自己不是等于白捡了一个媳妇嘛。
所以他才越想越高兴,借着酒劲儿就嚎上了。
这对别的男人算得上是奇耻大辱的事情,他温南安却把它能量转换了。
严灵芝不愿再听他老驴叫天的声音,便放下了筷子“你自己喝吧,喝完了就先放着吧,我不吃了去屋里躺一会儿去。”
“你才吃了几口啊,就不吃了。看你吃得那点儿猫食,不多吃点儿调养好身子,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啊。你想等到我八十了再让我抱儿子啊。”
“我真的吃饱了,吃不下了。”严灵芝站在那儿不敢走了。
“好了、好了,走吧。
”温南安无奈的摆了下手。
严灵芝便像得了大赦一般,赶紧进了屋子。
温南安继续喝着酒,边喝边开始定夺着第二个讨债的对象儿。
他在心里衡量着,第二个应该向谁讨这个补偿费。
最后,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已经确定了一个人选。
然后一仰头,喝干了杯里剩下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