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小说 > 玄幻小说 > 我还没摁住她 > 97.番外:归家
    不满60请过一天再来看吧~一

    许星洲笑眯眯地说:“我四点多的时候请个假可以吗?我晚上要请我高中同学吃饭。”

    秦渡:“”

    秦渡连想都没想:“不可能,高中同学这种虚伪的关系吃什么饭,今天要把三教的都画完。”

    许星洲波澜不惊:“哦我也就是跟你提一句,我们谭部已经准假了。”

    秦渡:“”

    秦渡眯起眼睛望向谭瑞瑞,谭瑞瑞毫不示弱地瞪了回来,问:“画到三教?你失心疯了吧?”

    “对呀。”许星洲不开心地说:“怎么可能,我们是超人吗?晚上不吃饭了?而且我两年没见我这个同学了诶,我们以前关系很好的,都一起去公交车站,吃个饭怎么虚伪了。”

    秦渡:“呵呵。”

    谭瑞瑞说:“你不用管他,他犯病的时候不想让周围人和一个人高兴。”

    许星洲笑眯眯地道:“嗯,这个我早有领会,话说部长他们食堂哪里最好吃啊?我嫌远,都没怎么去过”

    谭瑞瑞点点头,笑道:“都不错,以前和同学去吃咖喱鸡米饭”

    秦渡冷笑一声,在阴凉地儿里坐下了。

    油菜在春风中摇曳,二教前许星洲背影极有气质,一手拿着大刷子,另一手拿着调色板,裙子貌似还是新买的——操,秦渡恨得牙痒痒,简直想拍她脑门两下。

    穿裙子做什么,哪个脑子有问题的在做这种活儿的时候穿这种裙子?还嫌自己不够招人?

    过了不知多久,秦渡终于高贵地开了口:

    “许星洲,过来。”

    许星洲那时候正在给石墩涂黄颜料,太阳把她的脸都晒得发红,秦渡站在树底下,伸手招呼了她一下。

    许星洲;“嗯?”

    秦渡冷冷道:“你穿成这样,哪有来干活的样子?”

    许星洲一双眼睛里,那一瞬间,闪过了一丝难过的情绪

    秦渡眯起眼睛:“嗯?”

    许星洲不开心地道:“穿什么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秦渡不爽道:“许星洲你穿成这样耽误干活,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部员的自觉?”

    谭瑞瑞立刻护犊子道:“秦渡你别找她事儿!洲洲别听他的,你今天穿得好看。”

    许星洲嗯了一声,刚打算跑掉——秦渡就凉飕飕道:“反正穿得也不像个干活的样子,你去跑个腿吧。”

    许星洲:“哈?”

    “天气这么热,”秦渡充满刻意地道:“你去买点冰饮回来,我出钱。”

    许星洲:“好吧?”

    然后秦渡从靠着的树上起了身,问:“拿得动吗?”

    许星洲掐指一算,宣传部这次来了七八个人,加上秦渡也就是九瓶饮料,一瓶饮料五百毫升十瓶饮料五公斤,也就沉了点儿,便爽快道:“拿得——”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秦渡就打断了她。

    “——拿不动是吧?”秦渡站直了身子,自然而然却又无可奈何地说:

    “真是拿你们身体孱弱的小姑娘没办法,我跟你一起去。”

    许星洲:“???”

    一

    许星洲跟着秦渡,跑了一趟超市。

    秦渡连拎都没让许星洲拎一下,自己将一堆零食和饮料提了回来,许星洲只负责跟着跑腿,外加挑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其他时候就跟着秦渡,空着手。

    秦渡这人小气,又坏,却总是有种让人格外舒服的气场,她想。

    金黄阳光坠入花叶,满地璀璨的光。

    许星洲朝秦渡的方向跑了两步,疑惑地问:“我今天是穿得不好看吗?”

    秦渡提着两袋饮料和薯片,漫不经心地胡诌八扯说:“口红颜色不对,我不喜欢这种。”

    许星洲蔫巴巴地哦了一声,然后过了会儿,小心地拿纸巾把口红擦了。

    ——秦渡那一瞬间,简直有种犯罪的感觉。

    不是不好看,他其实相当喜欢,秦渡难耐地想——但是他妈的怎么能给别的野男人看?许星洲这个小混蛋,这时候都化妆。

    阳光落在林荫道上,许星洲口红没擦干净,稍稍出来了一点,像散落的玫瑰花瓣一般。

    秦渡看着那点红色,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

    许星洲微微一愣,秦渡抬手,以手指在女孩的唇角轻微一揉。

    “口红抹出来了。”他轻声说,“自己好好擦擦。”

    许星洲结结巴巴地说:“好c好的”

    然后许星洲低下头,认真地擦拭自己的口脂。

    她的唇太柔软了,湿润而鲜红,带着一丝艳色。秦渡摸到她嘴唇的那一瞬间就心神一荡,继而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那是一双很好亲吻的嘴唇。

    ——像许星洲这个人一样。

    一

    下午四点,夕阳照耀着大地,树木皆被镀上一层金红色泽,风吹过时,黄金般的树叶唰然作响。

    许星洲裙子染了点颜色,忙了一下午,还出了不少汗,有点儿灰头土脸的,笑眯眯地跟大家说再见。

    谭瑞瑞道:“你那个高中同学呢?”

    许星洲笑着说:“他在校门口等我啦,我们等会一起坐地铁去!”

    秦渡哼了一声,许星洲又道:“我走了哦,大家再见!”

    秦渡似乎想说什么,那一瞬间,谭瑞瑞以刷子劈手一指!

    谭瑞瑞以沾着红颜料的刷子指着他,眼睛一眯:“星洲今天干活一点都没偷懒,你要是敢拿活动分卡她,我就举报你。”

    秦渡说:“呵呵。”

    然后秦渡遥遥地望着她的背影,许星洲已经背着包溜了,她跑得飞快。

    谭瑞瑞瞅了瞅许星洲,又瞄了一眼秦渡,狐疑地问:“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看我家副部就跟看劈腿的老渣男一样?许星洲睡了你跑路了吗你用这种眼神看她?”

    秦渡:“”

    秦渡看了谭瑞瑞一眼,斤斤计较:“我扣你活动分信吗。”

    谭部长简直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终于道:“你是看上我老婆了?”

    秦渡眼皮都不抬:“你说她是你老婆?我宣布你今天活动分没了。”

    谭瑞瑞:“”

    “你就是看上她了!”谭瑞瑞恶意地大喊道:“秦渡你看上我家副部长了!你吃她的醋吃了一下午!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还能告诉你她那个高中同学是什么人!”

    宣传部员都噗嗤噗嗤地笑,秦渡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谭瑞瑞恶毒地说:“我再说一遍,你现在还来得及跪着求我——”

    其实谭瑞瑞喊话时只是揶揄而已,没想过秦渡会做出任何反应,毕竟他与许星洲之间的那种火花非常淡,秦渡甚至有意隐瞒。

    加上他这人半真半假的,肯定是抵赖的可能性居多。

    然而秦渡却连解释都没解释,任由这群人按他们想象的模样理解,连遮掩的心思都没有。

    谭瑞瑞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吃屎的感觉

    秦渡突然说:“我不关心。”

    “我管她这个高中同学啥样啊,”秦渡漫不经心道:

    “——反正肯定没我有钱。”

    谭瑞瑞:“”

    宣传部众部员:“”

    秦渡将头发往后抓了抓,扬长而去,只留他们在后头面面相觑。

    一

    时近傍晚,夕阳血橙,映得白桦树一层金光。

    隔壁t大都是一群骑着自行车的工科男,秦渡穿过他们的校园,微风吹过时,地平线尽头细草摇曳。

    饭点刚过,食堂已经没多少人了,但是小炒和盖浇饭等小吃依然供应。秦渡在外头一眼就看到了许星洲——她坐在食堂窗边,对面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模样秦渡并不看得真切,只看到穿了件灰色卫衣。

    秦渡:“”

    这种暗恋三年不敢表白的人能有什么魅力?

    说不定是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子,说不定是个油腻腻的男人,秦渡痛快地想,哪个相貌堂堂的男生能唯唯诺诺成这样?

    许星洲也是傻,遇上这样的同学,难以拒绝邀请的话就拉我来当挡箭牌啊,我又不会拒绝

    回头一定要把她训一顿,有事找师兄,这点道理都不晓得。秦渡挑开食堂黏糊糊的门帘时,得意地想。

    然后,秦渡看到了许星洲对面坐的男孩。

    一

    学一食堂零零星星坐着人,夕阳染红了落地窗外的天,秦渡站在门口,一手仍挑着门帘。

    那个叫林邵凡的男孩头发剪的很短,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体格相当好,坐在许星洲的对面,肩宽腰窄,一看就是个运动系男孩儿。

    许星洲笑得眼睛弯弯,温暖地冲他笑道:“谢谢你的糖醋里脊呀。”

    林邵凡瞬间连耳朵都红了,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道:“不c不用谢我。”

    “女孩子吃饭,”林邵凡别别扭扭地补充:“总是要照顾的嘛。”

    然后那个干净的大男孩夹了几块糖醋里脊,放进了许星洲的碗里。

    一

    许星洲在那之后的好几天,都没见到秦渡的影子

    但是她第二天起床之后,发现秦渡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可见他也不是真的打算和许星洲下辈子再见

    而许星洲一开始还战战兢兢‘他到底有没有看我的藏书’,但是在这种念头折磨了自己两分钟之后许星洲立刻进入了佛系破罐子破摔模式,毕竟看色情文学有错吗?没有啊!

    时间一晃,六天的时间弹指而过。

    清明节前的周五。

    下午近五点,天阴沉沉的,外头刮着大风,许星洲和程雁坐在一处,苦大仇深地上大众媒体课。

    新闻学院终究还是比外头那些‘野生的’学院有钱一些——毕竟她们校友遍布大江南北,且不提自身盈利的能力,光是每年知名校友捐款都相当可观。

    因为有钱,新闻学院教室每个桌子上都配了插头,许星洲大一时第一次见到时很是感慨了一番人性化的设计,但是大二之后她开始上院系专业课,立即就发现了一件事:

    这些插座没电。

    窗外雨点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许星洲合上本子,有点期待地望向外头细密的春雨。

    屋里漫着股湿气,荧光灯将讲台上年轻女专家映得犹如雕像。

    “我们这一节课还是讨论了自媒体,”那个女专家慢吞吞地道:“以后你们在从业的过程中一定会发现其重要性。所以我现在给你们布置一个课题,清明节回来我要看看进度。”

    许星洲摘下眼镜,揉了揉睛明穴。

    她们这门课历年都是由外聘专家带,每年代课人选都有变动。今年由院长出面,聘了一个他们学校七年以前的毕业生,2016年新锐记者花晓。

    这个花记堪称传奇,今年才二十八,去年的一年业界内没人没听过她的名字,也没人没看过她的深度采访。许星洲在上课之前一直当她是个健身系女强人,没想到一走进来居然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文青。

    她皮肤呈健康麦色,长相犹如温柔的春花,穿着无印的条纹衬衫和阔腿裤给她们讲课,说话温柔,举手投足却又有种难言的冷淡。

    谁能想到这种风一吹都能倒的小体格,居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许星洲一边走神一边想。

    “——给你们一周时间,”花记在灯光下温和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看一条你经手的c转发破百的微博。”

    许星洲对程雁嘀咕道:“这还不简单?微博转发抽奖,抽233块钱,至少能破1000转。”

    程雁:“投机倒把狗滚。”

    许星洲不服道:“可是这样不是最简单的吗!老师你这个作业实在是——”

    花记看着许星洲,温和地说:“——所以我的要求是,转发抽奖除外。”

    许星洲:“”

    花晓撑着讲台,说:“微博内容应完全原创,字数不限。你们是剪视频也好,剪鬼畜也行,摄影作品c段子c虚构的假新闻c哪怕你们去写18禁同人文——”

    下头笑了起来,花记者温柔地等他们闹腾完,带着笑意说:“——反正我都不管,你们都成年了。我只要求你们那条微博转发破百,一个周。不难吧?”

    1503班的学生拖了长腔,喊道:“好——的——”

    花晓老师笑道:“好就行,下课吧,大家假期快乐。”

    一

    许星洲出来时,天已近黄昏,春雨合着花瓣细细密密地落满了天地。

    程雁和许星洲分道扬镳,去外头吃黄焖鸡米饭——许星洲上次在杨铭宇吃黄焖排骨吃伤了,打死都不肯跟着去,就和程雁说了拜拜,一个人朝宿舍的方向走。

    远处路灯幽幽亮起,灯火黄昏,照亮满地山樱花瓣。往日静谧的林间小径变得鬼影憧憧,犹如勇者走向居住恶龙的城堡的道路。

    许星洲:“”

    许星洲做贼心虚地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同学都走光了不会有人多管闲事,路上也没几个人,应该不会有人主动过来英雄救美

    接着许星洲把小星星伞往包里一揣,踩着凉拖,不打伞顶着雨跑了。

    前头的华言楼就是恶龙的城堡。

    路边法国梧桐正在变成荆棘,白袍巫师立于钢筋水泥的高楼之上,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百年老校摇摇欲坠,年迈力衰的校长苦苦等待着她,以赐予她——斗龙勇士,一把咒语长剑。

    她经过了许多人,可没一个人人知道这个许星洲脑子里想什么,所有人只以为她没带雨伞,正在跑回宿舍。

    许星洲不同情这些想象力匮乏的人。

    ——这世上人们可以付出无数种代价来长大,以变成无数种大人,可这些吃惊地看着她的人,却不约而同地在无数种代价中选择了‘变得无趣’。

    而许星洲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保留了自己的一颗赤子心。

    她仍然想体验一切尝试一切,对于生活热爱到无以复加。她想在八十岁的那年登上月球,想在五十岁的那一年成为一颗星星的拥有者,她想去山区支教,想去宇宙的尽头,想在浩渺繁星中寻找小王子和黑洞。

    许星洲用尽全力,带着她所有的想象和臆想中怪物奔跑。

    犹如雨里跳跃的火焰。

    天如同泼了墨,闷雷阵阵,满地零落成泥的花叶。

    许星洲跑到华言楼前时已被淋得透湿,头发一绺一绺地黏在脸上,她扶着墙往后扒拉头发,只觉得人确实是老了跑不动了。

    再年轻点的时候也是能从三站路外跑着回家不带喘气儿的许星洲气喘吁吁地扶着墙想,现在就不行了。

    许星洲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水,回头一看。

    ——大楼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用看流浪汉的眼神看她

    一

    华言楼电梯里。

    “秦师兄,今天赵老师提的那个teichur空间我没怎么搞懂”

    电梯一路往下,张博又困惑地说:“我们课程还没讲到那里。今天他说的我基本都没怎么听懂,知识点全都一片一片散着,师兄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讲一讲吧?”

    秦渡一点头说:“大二这样正常,连入门都还没入呢。东西不太难,我手头有一本讲义。你参考一下就会了。”

    电梯叮地一声响,到了一楼,外头大厅灯火通明,学生来来往往,有研究生甚至穿着拖鞋下来提外卖。

    秦渡看了一眼他们外卖盒子,问张博:“食堂怕是没饭了吧?”

    张博道:“肯定没了,杂粮煎饼的话可能还有。”

    说着他话锋一转:“话说刚刚我在华言楼门口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躲雨挺可怜的,可惜我也没带伞”

    秦渡说:“漂亮也得淋雨。你帮不了的人多了,我先回家。”

    张博悻悻地说:“这倒是”

    一楼玻璃门外,夜色深重。远处雨水连绵地亲吻群山。

    张博突然喊了起来:“师兄,你看那里,她还在躲雨呢!”

    ——秦渡顺着张博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玻璃门外一个窈窕的女孩。

    张博难过地道:“太可怜了吧。这么久都没人给她送伞,可惜我还是没有伞!要不我不介意送给她,让她回宿舍”

    秦渡立即从那句话判断,张博大概会单身到博士毕业

    张博又说:“确实不错吧师兄?从背影都觉得是个美人儿,正面更是!简直绝了!我怀疑女人都没法抗拒她那模样”

    那个气质很好的姑娘头发漆黑,淋得像一只落汤鸡,狼狈得很,却有种难言风月的美感。

    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一

    许星洲在华言楼门口当了十几分钟流浪汉,终于休息够了。在她摸出雨伞打算走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怎么淋成这样?”

    许星洲刚在脑海里酣畅淋漓地冒险一通,心情高昂得很,也没听出来是谁,头都不回地说:“我在雨里跑了一圈,没事儿。”

    可是声音好耳熟啊许星洲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辨认出这是秦渡的声音。

    然而她的心情简直是晴空万里,连听到秦渡的声音都影响不了心情!她回过头对秦渡笑眯眯道:“在雨里跑步还是挺好玩的。”

    “我明白了,”秦渡点了点头,伸出手道:雨伞。”

    许星洲一怔,将小星星雨伞拿起来晃了晃,道:“我有的,没事,你的自己留着就”

    秦渡漫不经心地重复:“——把雨伞给我。”

    许星洲不知为什么,在人来人往的华言楼门口觉得有点羞耻,遂不好意思地说:“一定要这样吗?”

    秦渡:“伞给我。”

    许星洲:“好c好吧”

    许星洲只觉得有点头疼,把伞递了过去,小声逼逼:“但是我很不喜欢麻烦人还是比较想自己走,你要是执意要送我的话也行但是我们宿舍楼很远的。”

    秦渡雨伞到手,终于充满刻意和坏水儿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拿伞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