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小说 > 其他小说 > 静静的辽河 > 第 137 章
    三裤子紧随其后走了过来,一边帮我搀扶着年迈的nǎinǎi,一边认真地问nǎinǎi道:“哟,这味啊,好呛人啊,我五nǎi,你的小油厂,又开业了?”

    “哟,远点煽着,混蛋小子,你,也不是块好饼,呶,”nǎinǎi指着三裤子手中的香烟,训斥道:“哝,我听说,这烟,得好几十块钱一盒啊,驴小子,你一天到晚,咕嘟咕嘟地冒烟,一天下来,至少得两盒、三盒的啊!唉,驴小子,就是有钱,也不能这样造害啊?钱,容易挣么,钱,那是大风刮来的么?这几年,日子好过了点,吃上几顿饱饭,就把早头那穷日子,都忘了啊!”

    “五nǎi,嘿嘿,”三裤子冲我撇了撇嘴:“哥们,看到没,五nǎi,又开始给我上政治课啦,五nǎi,只要一看见我,就训我,”

    “训你,”nǎinǎi吃力地抬起手臂,用干枯的手指点刮着三裤子油亮的脑门:“驴小子,你还是这么造害钱,我,还要掐你呐!”

    “哎哟,”三裤子仰起脸庞,尽力躲避着nǎinǎi的手指,同时,调皮地笑道:“五nǎi啊,别掐我啊,咱俩得搞好关系啊,不然,我可要去工商局,举报你!”

    “哼,驴小子,你举报我老太太什么啊?”

    “五nǎi,我举报你,没有营业执照,私开炼油厂,偷税漏税!五nǎi,工商局的局长,是我二大爷,我让他,罚死你,嘿嘿!”

    “哈哈哈,”

    “哈哈哈,”

    听到三裤子的话,所有人都禁不住地纵声大笑起来,宽阔而空旷的院落里,充满了祥合的气氛,大家谁也不愿再去问及nǎinǎi为何与二姑动气的缘由。

    “嘻嘻,”落院子的人,仁花笑得最为开怀,最为欢畅,那尖细的笑声尤为剌人耳鼓,nǎinǎi见状,花白的弯眉紧紧地拧锁起来:“哼,咂咂,这个疯丫头,”nǎinǎi悄声冲我嘟哝着:“大孙子,你瞅瞅吧,瞅她那个张狂样,哪像个姑娘家啊!嗯?”

    “nǎinǎi,”我不以为然地回答nǎinǎi道:“nǎinǎi,仁花姑娘,挺好的啊,开朗,爽快,心直口快!”

    “唉,大孙子,谁家的好姑娘,是这个样啊,人家好姑娘,哪有这么傻笑的,露着个大牙,让不让人家笑话啊!”

    “呶,”看见nǎinǎi一脸不悦地盯着欢笑不止的仁花,二姑悄悄地推了推仁花:“仁花,别傻笑了,快进屋,把桌子放好,呶,快去!”

    “喂,喂,我说,我说,”二姑父则冲着三裤子摆着手:“三裤子,别跟你五nǎi瞎闹了,别开玩笑了,大家快进屋吧,菜都要凉喽,时间也不早了,赶快吃饭吧!”

    “力哥,你坐这里吧!”儿子小石头热情地、但却是比较胆怯地拍拍他身旁的椅子,我冲他充满慈地笑笑,然后,欣然坐到他的身旁,手臂轻拍着小石头的肩膀,小石头禁不住地轻声嚷嚷起来:“力哥,你,好有劲啊,力哥,你长得真膀啊,哇,这肌ròu,可真硬啊!敲得我肩膀头,好疼啊!”

    “呵呵,”听到儿子的话,我停下手来,满含深情地望着儿子:“小石头,你长得也很结实啊!”

    “力哥,”小石头握住我的手掌:“咱们比比,看谁有劲啊!”

    “好哟,”

    于是,我侧转过身来,握住儿子小石头的手掌,爷俩屏住了气息,互不相让地较起劲来,结果,小石头很快便败下阵来:“哎哟,哎哟,力哥,你好有劲啊,我的胳臂,都让你瓣酸喽!”

    “怎么,不行吧,”我挥舞着大手掌,得意洋洋地望着儿子,身旁的铁蛋见状,则不服气地伸过手掌来:“力哥,你别欺侮小孩啊,来,咱们比划比划!”

    铁蛋正是血气方刚的金色年华,平日里,勤于劳作,浑身上下,有用不尽的气力,而我这个终日无所事事之人,哪里是劳动健将小铁蛋的对手,几番较量,我频频败北:“不玩了,不玩了,瓣不过你,唉,完喽,”我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转向了小石头,深有感触地叹息起来:“唉,力哥不喽,力哥老喽!”

    “哎哟,”看到我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小石头,老姑急忙chā言过来:“力,看你说得,你才多大岁数啊,力,你还很年轻,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哼,”小铁蛋的脸上,依然扬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哼,力哥瞅着又高又壮的,可是,瓣腕子,较劲,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手下败将一个!”

    “呵呵,来,”瓣腕子输给了小铁蛋,我心有不甘,永远不服输的我,决定用酒精挽回失败者的窘态,我将一满杯白酒,推到铁蛋面前:“来,练练这个,敢不敢干一杯啊!”

    “不,不,”铁蛋推开酒杯,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力哥,这个,我可不行啊!不敢练!”

    “哈哈,完了吧,”我轻薄地撇了铁蛋一眼:“不行吧,哥们,这个,你还得练几年!”

    “我,”铁蛋继续晃着脑袋:“力哥,我这辈子,也不想练这个!”

    “笨蛋,”我似乎找回了失败的面子:“哪有大老爷们,不会喝酒的啊,铁蛋,来啊,练啊,……”

    “不,不,不练这玩意!”

    “嗨,铁蛋,怕啥啊!”餐桌对面开朗爽快的仁花呼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过盛满白酒的玻璃杯:“不就是一杯白酒么,稀溜溜的,算个啥啊,铁蛋,跟他干,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这个啊!”

    “呵呵,”我挑衅般地冲仁花道:“怎么,不服啊,不服,你来啊!”

    “哼,来就来,力哥,你看好!”说着,仁花红灿灿的脸蛋往上一扬,鼓溜溜的小嘴一张,咕噜一声,便将满满一杯白酒轻而易举地倾倒进肚子里,然后,欢畅淋漓地抹了抹嘴唇上的酒珠,将空酒倒置过来,炫耀般地说道:“怎么样,力哥,该你啦!”

    “哇,”我惊讶万状地望着眼前这位酒量超人的蒙古族姑娘仁花,握着酒杯的手掌,突突乱抖:“我的天啊,好大的酒量!厉害,厉害啊!女将,女将啊!”

    “嘻嘻,力哥,”仁花笑吟吟地催促着我:“瞅啥呐,你傻啦,快喝啊!”

    “喝,喝,”我举起酒杯:“喝,当然得喝了!”

    咕噜,在仁花笑嘻嘻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痛快淋漓地饮尽一杯白酒,然后,谱习学着仁花的样子,将酒杯倒置过来,正yù说点什么,仁花却夺过我的空酒杯:“力哥,刚才,我都忘了,力哥远道而来,兄弟媳fù,应该敬力哥一杯,才对劲啊!”说完,仁花小手一抬,瓶嘴冲着玻璃杯,咕噜噜地斟满一杯白酒,然后,很有礼节地捧送到我的面前:“力哥,这是兄弟媳fù的一点心意,请干了吧!”

    “哇,这,还干啊!”我茫然地望着酒杯,仁花嘿嘿一笑,将酒杯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白酒:“力哥,兄弟媳fù先干喽!”

    咕噜,仁花玉颈一挺,又将一杯白酒倾进肚子里,我终于被彻底震慑住,呆呆地瞅着仁花,仁花又将空酒杯倒置过来:“力哥,该你啦!”

    “嗯,嗯,”在仁花咄咄目光逼视之下,我不得不端起酒杯:“是的,是该我啦,我喝!我喝,我就这喝!”

    “小力子,”年迈的nǎinǎi见状,抬起哆哆嗦嗦的手臂,不容分说地挡住我的白酒杯:“大孙子,别拧胜,你,喝不过人家蒙古人啊!”

    135

    “力,别喝了,走,老姑领你进屋休息、休息去!”那天停晚,我朦朦胧胧地记得,我不顾nǎinǎi的极力阻挠,大概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跟豪放的蒙古族姑娘仁花痛饮了数杯白酒,最后,被老姑连扯带拽地推进一间温馨的,却是无比熟悉的房间里。我晕晕懵懵地站在洁净的地板上,充血的醉眼无神地凝视着那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的组合衣柜、电视、音响,以及叫不出名字来的各色花草,还有那色彩纷呈的大鱼缸,哦,对了,当然还有一张更为熟识的席梦思床铺。

    “力,过来呀,坐到这里来,呶,”老姑情深意绵地挽着我的手臂,我则迈着尤如灌铅的脚掌,东摇西晃地走向让我心驰神往、想入非非的床铺:“老姑,这是哪啊,是二姑家么,这是怎么搞的,我,怎么又回到二姑家了!”

    “不,力,”老姑将她那柔软的胸脯,紧紧地贴靠在我火焰狂喷的身体上,我深深地喘息起来,透过高度酒精浓烈异常的气味,我又无比幸福地嗅闻到老姑那清醇的、甘甜如蜜的体味,啊,我深喘一下,拉住老姑的小手。老姑则抓过一条洁白的毛巾,轻轻地擦试着我热汗淋淋的面庞:“大侄,你喝醉了,啥也不知道了,这是老姑的家!力,你现在是在老姑家里啊!不,大侄,老姑的家,也是你的家啊,所以,你现在是在自己的家里啊!”

    “老姑的家?自己的家?”我依然不肯相信,红肿的醉眼充满迷惑地环顾着房间:“可是,这里,怎么跟二姑家一模一样啊,老姑,你看,这家俱,这陈设,都跟二姑家一模一样,甚至这枕巾的颜色,”我大大咧咧地抓起床铺上的枕巾,放到醉眼之下,仔细地分辩着:“这枕巾,也与二姑家的枕巾,毫无二致啊,这是怎么回事?嗯?”

    “力,”老姑拽过枕巾,重新铺在枕头上:“大侄啊,你咋忘了,老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什么都摩仿二姐,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只要二姐做什么,我也做什么,二姐有什么,我也要有什么,你看,”老姑指指自己的衬衣:“这衣服,不是也跟二姐的,一样么,这是我们前几天逛商场时,二姐相中了,买了一件,我也就跟着也买了一件!嘻嘻,”

    “哦,可是,”望着床头上并排摆放着的一对香气喷喷的枕头,我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可是,老姑,你只有一个人睡觉,床上却为什么摆着两只枕头啊?”

    “力,咦,”此话一出,老姑不听而已,一听此话,老姑清秀的面颊顿然红胀起来,同时,娇巧可爱的小鼻子可笑地一扭,突然让我无比伤心地呜咽起来,继尔,一头扑到我的肩膀上:“力,那个枕头,是姑姑特意为你准备的,唉,多少年了,它,你的枕头,一直都是摆在床头上的,咦,咦,咦,”

    “老姑,”我昏头胀脑地轻抚着老姑突突起伏的背脊:“老姑,别哭,别哭,我,不是回来了,这枕头,终于有人枕喽!”

    “咦,咦,咦,”老姑却哭得愈加伤心起来:“力,你知道么,每天晚上,老姑上床睡觉的时候,一看见这只永远都是空闲着的枕头,老姑的心里,是啥滋味啊,咦,咦,咦,”

    “老姑,唉,”我痴呆呆地望着枕头,不禁百感jiāo集,想想与老姑那漫长的分别,想想老姑夜夜独守空屋,我怅然叹息一声,一串酸涩的泪水,吧嗒一声,滚落在老姑那为我准备多年,但却永远都是闲置着的枕头上:“老姑,我也想你啊!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思念姑姑的,姑姑,我,”

    “力,咦,咦,咦,”老姑突然泪流满面地推开我,一把抱起那浸渗着我泪水的枕头:“咦,咦,咦,力,大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姑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凉冰冰的床上,说什么也睡不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翻过来,调过去地想啊,想啊,想我大侄,现在干什么呐,跟媳fù在一起呐。老姑知道,你的媳fù,对你不好,姑姑就想啊,我大侄,是不是又受媳fù的气啦,唉,一想到这些,姑姑就搂过这只枕头,把它想像为是你。姑姑紧紧地搂着枕头,亲啊、摸啊,傻痴痴地跟它说话,可是,这个该死的枕头,无论我怎样亲它、摸它,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纵使我磨破了嘴皮子,它也不肯跟我说一句话,咦,咦,咦,该死的枕头,你,到是说句话啊!”

    说着,老姑像抱小孩似地将枕头搂在怀里,充满母爱地呼唤着:“力,大侄,说话啊,跟姑姑说句话啊,呶,力,姑姑亲你呐,大侄,你知道么,姑姑是多么的爱你啊!”

    “姑姑,”我再也不能自己,一把拽住老姑怀中的枕头,无情地抛向一边:“姑姑,大侄,在这呐!”

    我一头扑进老姑温暖的胸怀里,面庞紧紧地贴靠在老姑软绵绵的酥rǔ上,尽情地嗅闻着老姑那无比熟悉的体味:“姑姑,大侄,回来了,大侄,又回到姑姑的怀抱里啦!大侄好幸福啊!”

    “哦,”老姑低下头来,捧住我的面庞,忘情地吻啃着,串串粘稠的口液,滴淌在我灼热的腮帮上:“唔,好热啊,好扎啊!”

    “姑姑,”我青筋横泛的手掌,激动不已地伸进老姑嫩白的胸脯上,纵情抓摸着老姑那对迷人的酥rǔ,老姑唔唔地沉吟着,胸脯娇嗔地往前挺送着:“呶,呶,摸吧,摸吧,大侄啊,姑姑的咂咂,好么?”

    “好,”

    “想么?”

    “想!”

    “菊子,”我正yín迷地把玩着老姑热滚滚的酥rǔ,门外突然传来nǎinǎi尖厉的叫喊声:“菊子,菊子!”

    “啊,nǎinǎi,”我慌忙缩回手掌,惊恐万状地盯视着黑漆漆的房门,nǎinǎi继续尖声厉气地嚷嚷着:“菊子,菊子,你出来啊,快帮妈妈干活啊!”

    “嗳,”我正yù离开老姑的胸怀,老姑却死死地按住我,同时,假惺惺地应承着:“嗳,妈妈,等一会,我就去!”老姑一边唐塞着nǎinǎi,一边死死地按压着我,同时,将小嘴附在我的耳畔:“别动,没事,不管她!”

    “姑姑,nǎinǎi来了,nǎinǎi,看见咱们,会,会,生气的,……”想起当年的可怕景像,想起nǎinǎi怒不可遏的严厉神色,我不寒而栗地嘟哝起来:“姑姑,nǎinǎi会打你的!”

    “唉,大侄,已经这样了,姑姑什么也不怕了,大侄,姑姑都豁出去了,你还怕什么啊,呶,”说着,老姑一手按着我的面庞,另一只手掐住她那娇巧的小rǔ头,像nǎi孩子似地塞进我的嘴巴里:“哦,大侄好,哦,大侄乖,大侄吃姑姑的咂咂喽!”

    “唔,唔,唔,”老姑情绪激昂的话语,给我带了巨大的勇气,我不再理睬nǎinǎi的嚷嚷声,一口叼住老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