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小说 > 其他小说 > 免费的 > 第 31 章
    一步,这时几乎跳了起来:“左言你个贱人,过河拆桥,我他妈看错你了!”

    司寂舔舔干涩的唇,又想笑。

    徐悯言骂了几句,俯身摸上司寂的屁股,从左言裤子兜里掏出钱包拿了几张一百的:“买yào钱和打的费。以后离我远点。”

    “不送。”左言指着门口:“吉他我明天丢到老扆那儿。”

    “去死吧你。”

    徐悯言比了个中指摔门走了,先前的傲气好像只是错觉。司寂整好衣服,嘲笑说:“这就忍不了吗?”

    第68章

    “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左言说。

    “那个徐悯言是你找来的演员?演技比你还好。”弯腰卷着裤脚,司寂指着着上头已经干掉的雨水和泥土:“我问你……这也是情趣吗?”

    他的裤子确实快湿透了,沾满了呕吐物,很脏。“等等你回去穿什么?随便让个什么朋友买条裤子拿给你?”

    “怕你生病,怕有负担。”左言绕话题的本事依然发挥得完美,“我——”

    司寂光脚跑了几步,一拳揍上左言的脸。这次终于碰到了。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左言的嘴角很快就肿了:“还他妈装!有话直说啊!刚刚不还说得很快活吗?不信我喜欢你?因为我们只是pào友?是不是还想说我根本不了解你,我喜欢的只是那个装出来的你?”

    他盯着左言凌乱的胡渣,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可是你连装都装得那么好……我就想,如果是真正的你,会好成什么样?”

    左言别过脸。眼眶红了,或许是因为疼痛。

    “别说我天真。可感情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像别人谈恋爱那样,认识,心动,追求,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司寂压抑地低吼,嗓子疼得像是有两只手在往边上扯:“可是没机会啊……我能怎么办,已经都这样了能怎么办?”

    “我也不想在你面前那么骚,见面就脱光让你干。我也想天真可爱装矜持……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喜欢了就追了,越追就越喜欢……这也有错?连这你也要怀疑?”

    嗓子要裂了。他咳嗽得停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胸口。什么打击都比不上被质疑感情的真实xìng来得更重。只那一句话,只要有过一点那念头的萌芽,就能否定所有。即使知道左言口是心非,可越不想说的话,越是他真正的想法。司寂的心一阵阵发疼。充斥着那种明知道对方在意自己,但仍旧没有丝毫办法的无能为力。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失去过什么?”鼻子被堵住了,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又哭了,“说清楚,好让我死心啊。”

    左言触碰着嘴角的伤口,说:“太多了。司寂。其实亲人逝世这种事,人人都会经历,但更可怕的是他们留下来的东西……坏的会让你变得更坏,好的却只能成为回忆。”

    “别他妈跟我讲道理,现在没脑子想。”

    “我跟你说过我很想念我妈妈,小时候最害怕就是看不见她。你的印象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左言不再碰司寂,而是坐到离他最远的床角。

    司寂背对着他,把头埋在膝盖里:“你说过她是个幼教……还能是什么样?温柔,耐心,一定把你和小朋友照顾得很好。”

    “在工作和生活上,她确实做得很好。她很敬业,从来没请过一天假,从没一天忘记过给我准备早餐。她每次去学校接我,我都很自豪。”

    “那不是很好吗?”

    “可那只是一部分的她。为家庭她付出太多,可以说绝大部分是因为爱我。但我总会长大。我的注意力会从她身上分散到很多别的地方……打球,游戏,漫画,打架。当然也有我父亲的原因——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我意外知道,她外遇很多年了。甚至还有个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儿子。”

    “……这也不能否定她对你的付出。”

    “是啊。我们后来奔走外地,所有财产都被迅速查封,还要防止父亲的政敌找到我们。我们手上没有任何他们需要的东西,可走官场的,总是希望万无一失。我妈妈好像完全放弃了从前的生活,打工赚钱,供我上学。她在我最恨她的时候也让我最爱她。从她身上我知道,人不能有选择。人只有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才会没有妨碍地生活下去……后来,她得了抑郁症。”

    “别说了。”

    左言沉默很久,然后忽然笑了一声:“是你让我说的。这些话十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听到的……对了,我改过名,现在随母姓。我父亲在去省城就职的路上接到双规的消息。他把司机赶下车,给家里打了最后一通电话。我讽刺他很多句,然后他直接把车开进了河里。”

    司寂使劲嗅着运动服上左言的味道。模模糊糊中,他想起了左言父亲的名字。当年这桩大案轰动一时,读小学的他走在任何地方都会听到人谈论,虽然似懂非懂。现在,很偶尔的,在麻将桌上,在和哪个单位的领导混饭局时,他还能听到有人对这件事扼腕不已。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回来。”

    “不行啊。我想家。”

    左言淡淡回道。他似乎一直保持着平静。司寂想,这下也许走得更远,又或者多了个坚持下去的理由。他起来,站在原地打着哭嗝儿:“我能说下我的看法吗?”

    “嗯。”

    “我觉得,像我这种单蠢天真的,最适合你。愚蠢的蠢,不是纯。”

    “你不蠢。”

    司寂又笑得想哭:“你不跟我谈恋爱何必撩我。简直自私到不可理喻。”

    左言揉着眼角,语气里竟然有了笑意:“我说你没有多喜欢我,其实是想听到你反驳的。我希望你能把我堵到无话可说。”

    “呵呵。”

    “沈洛深晚上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大概是想表达,能有你这样一个无论哪方面都很‘正常’的朋友,是他最值得庆幸的事。但另一方面,看着你,就像看着一种没有希望的美好……自己做不到,不想改变你,又盼着你在不改变的前提下,继续拉住他。

    “简而言之,看到你,就感觉还活着。”

    哪怕左言是在假设沈洛深的想法,但司寂仍觉得这是今晚,或者这几个月来,听过最好听的话。

    “我懂了。”他说。

    “什么?”

    “我们暂时保持距离冷静冷静。有很多事我要好好想想。”

    “……嗯。”

    “别哭丧着脸啊。”司寂走到左言身边,勾住他下巴。

    左言眼神闪动,有些哭笑不得:“用的什么词。”

    “我会变得更好。希望你也是。”

    说着,司寂狠狠咬住他肿起来的半边脸,再次把眼泪鼻涕蹭他一脸。接着,捞起地上的衣服裤子卷到怀里,走了。

    ——

    更新速度我也吐槽我自己很多遍了_(:3」∠)_

    但是能力有限,这篇文对我来说很难写。素材完全靠偶遇,如果一个地方处理不好我会卡半天。不卡的时候两小时一章,卡的时候就不用说了。

    即使这样,也还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完结后需要精修。

    谢谢一直忍耐我各种更新flag的姑娘们,感谢你们的回帖和鼓励。感谢脑洞和讨论,虽然我烂到不会回复评论,但每条意见都有认真看,认真思考。

    最后:最虐的地方过去了,没有被虐到我也没办法,嗯。因为这并不是虐文。

    后面会缓缓甜上去,到最甜的地方结束。大概还有20多章。

    ( ̄へ ̄)难得废话这么多,不许吐槽!

    第69章

    司寂走得很快。他清醒很多,除了胃里烧灼的疼,酒精留给他的只剩下轻飘飘的晕眩。脚好像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眼睛能清晰看到楼梯扶手上的每一道划痕。

    他如果留下,一定会抱着左言再哭一场。但不行。今天哭得太多。太娘了。他不想再让左言看到他这副没用的样子。

    他想起这是很长时间以来,左言第一次没送他回家。门卫刘大爷早就能认出左言的车,一楼王nǎinǎi还夸过左言长得帅。这次如果不是没裤子,左言一定也会用“你喝醉了不安全”为理由,把他拉上车。

    很多细节只要仔细回想,就会从飞速流逝的时间和被琐事覆盖的生活里露出端倪。

    司寂把帽子罩在头上,拉紧绳结,用来抵御雨中的凄风。秋城的秋天偶尔也会露出这副哀凉的模样,风卷起支离破碎的叶片和纸屑,晦涩斑驳的裂痕狰狞地覆盖在被雨淋湿的建筑物上,整个城市都绝望得让人心碎。

    以至于他在出租车上不敢向外瞥上一眼。

    不过幸好。差一点左言就走远了。走出一个人的生活那么容易,走近一点则举步维艰。

    司寂一路走走停停,偶尔坐在马路牙子上抽根烟,歇歇,到沈洛深家时已经很晚了。他还在睡,只是枕头下的照片被翻出来,横在脸颊边。司寂好笑地虚拍一下他的脸。洗完澡,他蹑手蹑脚来到阳台上给老司打了个电话。

    老司被吓了一跳,问他是不是出事了。司寂说没,只是您明天务必腾出个时间跟我谈话,我有人生的重大问题需要您指引。老司说没问题,现在说也行。司寂讲必须面谈,于是两人约在了中午,一中小食堂。

    顺便捎上了残障人士沈洛深。

    一中是省重点,出过不少状元,战绩辉煌。这里住校生多,食堂伙食还不错。打了三份饭,让师傅加了个小火锅,几人围着桌子开撸。吃得差不多,沈洛深很有眼神地出去溜达,老司则看看表,说开始吧,等会儿我还有事。

    司寂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不想和他抬杠,直接把左言父亲的名字报了出来。老司只震惊了一小会儿,便说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司寂问。

    老司凝神,开始回忆:“路局那件事被压得很快,跟当年的严打很有关系。好几个人从上面下来,家破人亡。”

    现在呢,司寂问。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会提?也就当个谈资吧。”老司笑笑,“不过说起来,都佩服路局有血xìng。”

    司寂心里抽抽的:“他儿子也很有种啊。”

    “是。真的不容易。”老司左右瞟瞟,偷摸点起烟,抽完一口后把手缩在桌底下。司寂也想拿,被他瞪了回去。

    “和左言那小伙子出问题了?”他又问,“其实第一眼看见他,我就觉得他藏的东西太多。不过人嘛,厌故喜新,知难轻易。你喜欢上他了,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就放弃。”

    “说得我跟那什么似的。”司寂真想跳脚。

    “再崇高的爱情也避不过人xìng,你急什么。”老司叹气,“越是避讳,越没有底气。”

    “我底气足着呢。”

    司寂艰难地措辞,说着左言的想法。当然略去了他妈妈的事。

    “这样啊……”大口吸着烟,老司陷入沉思,“其实你现在的选择不是很好吗,保持距离,给彼此空间。不能逼得太急,他会受不了。”

    “……就这?”老司起身准备撤退,司寂隔着桌子拽住他衣角:“司卫国老师你也太不负责了吧?”

    “海明威《老人与海》里有句什么来着?”

    司寂眨眼:“‘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

    “嗯。但这句话其实是个双向谚语,也可以说成‘人可以被打败,但不可以被毁灭’。”

    “说这干嘛?”

    “说这的意思就是,别人并不能对你的感情有什么好建议。一句话你可以正着倒着横着躺着来理解,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

    “……爸你炖鸡汤的手艺越来越差了。”司寂毫不留情地吐槽。

    老司把烟头递到他手里:“因为你长大了啊……哄不住了。”

    被食堂阿姨鄙视的目光跟了一路,司寂在小cāo场边上找到了沈洛深。他胳膊上打着石膏,穿衣服不方便,风衣只套了一只袖子。司寂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说我完事了,走不走?

    沈洛深半个多月没理发,碎头发被一个黑色发箍压在头顶,看着像个很汉子的姑娘。路过的学生都在打量他,保安们蠢蠢yù动,他却不想走。“等等呗,我都好久没来过母校了。”

    “说起来左言读的哪个中学啊?我还真没问过。”司寂摸着下巴突然道。

    “初中跟我们同校。”沈洛深答。

    “咦!还真是师兄啊!”

    “你这追的什么人。祖宗八辈还没搞清楚是干嘛的就爱得死去活来,丢人吗?”

    “我不敢提啊。”司寂撞了撞他没受伤那只手,“总觉得秋城的一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只敢等他主动对我讲。”

    “你还说他怂。其实半斤八两。”

    “怎么说呢。喜欢一个人就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力。这个东西太宝贵,不能滥用。”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姓秦的事?”

    “不,不问。”司寂哈哈笑起来,“等你主动跟我说。”

    沈洛深呸了一声:“偶尔放纵一下挺爽的。以前无所谓,没人管。现在好像太兴师动众了。”

    公司同事不断来探望。合作伙伴致电慰问外加旁敲侧击地询问单子进度。二叔愁白好几十根头发。不消停的pào友微信轰zhà。司寂照顾他二十多天。

    “给你算个普通护工价,一天300。”

    “不,谈钱太伤感情。不然我帮你追左言吧。”

    “我cāo,母猪上树?”

    揉着腿,沈洛深拉司寂起来:“我说你就听着,废什么话。来,我们去宿舍楼那边绕绕,看看现在高中小男生都什么样。”

    司寂看着他忽然兴致高昂的脸,哑然半晌:“……算了,你开心就好。”

    这时手机震了几下。边快步撵着沈洛深司寂边低头解锁。两条消息,一条是老司的:“总之你想怎么做都行,不需要在我和你妈面前假装自己过得很好。”

    “快来,马上他们都睡了还看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