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小说 > 其他小说 > 嫡长子 > 太子甍
    那盏被翘首以盼的花灯自然不是重点,毕竟是对决总会角逐一个获胜者,盛德帝既然拿花灯做了彩头,总有人要得到它,不过沐彦卿这边的情况还有些不同,千秋宴散席之后这盏花灯直接被送到了陈府。

    几个时辰之前,盛德帝刚为沐彦卿和陈家大姑娘陈姝订了婚约,几个时辰之后就看到两人往来,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内。

    不说其他官员和家眷怎么想,陈府这边是非常满意的,陈太尉和陈宇柒从一开始最大的意愿就是陈姝能够获得幸福,选择沐彦卿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也是因为沐彦卿这个人的品行让人信任,作为父兄,他们更希望沐彦卿带给陈姝的是家庭和睦,夫妻和美。

    在这样的情况下,沐彦卿能够时时刻刻的想着陈姝,自然正中他们下怀,虽然说未婚的男女不宜走得太近,但已经深有婚约的未婚男女来往信物倒没有什么干系,谁也挑不出错来。

    千秋宴之后,沐彦卿再也没有见过秦佳宁,或者说秦佳宁再也没有出现在京城各世家的交际圈内,蔚山王这两日正在筹备回蔚山,里面也没有见到佳宁郡主的身影。

    千秋宴上佳宁郡主可以说是丑态百出,就算不能明着议论纷纷,但众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知道内情的私底下自然少不了说道,不过说的多了里面就掺杂了自己的臆想和猜测,至于佳宁郡主具体在哪,谁也不能给出个具体的解释。

    因为密切关注对方的动向,沐彦卿倒是早已经知道佳宁郡主现在在何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对长公主可以说是万分佩服,果然能在乱世之中以一己之力改变政治走向的女人不好惹,她看得如此长远,做事如此果决,恐怕在如今的朝堂上也没有几个武将可与之比拟。

    长公主直接把佳宁郡主送去了教司坊,教司坊是陈朝教养贵族女子的地方,里面的教养嬷嬷狠戾严酷闻名。

    教司坊是先祖皇后娘娘一举办学,先祖帝草莽出身一举开创陈朝大业,陈朝初始百废待兴,皇族虽然贵为贵族,自身学识和能力却低下,尤其是女子的教养,实在有违典范之称。

    为了不让天下人看笑话,先祖皇后召集前朝有经验的嬷嬷开了教司坊,只为了快速地让贵族女子在先祖帝登基大典之前养成符合自己身份的礼仪和做派。

    这并不容易,年纪小的公主郡主世家姑娘尚且可以救一救,年纪大的夫人姑娘可是要改变自身全部习惯才能合格,不过教司坊的嬷嬷愣是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了任务。

    先祖帝登基大典上,皇族的妻女姑娘可以说是大大露了一脸,惊呆了明里暗里等着看笑话的世家贵族。

    就这样,教司坊作为一个机构幸存下来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陈朝这些年富足平稳的发展,皇亲国戚和世家贵族都有了足够的能力培养贵女,自然不用送到教司坊。

    这些年,教司坊职能也逐渐发生变化,成为了惩罚的场所,比如之前就有大臣的嫡女仗着父亲的身份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大道行马车,惹得两旁摆摊的百姓损失惨重,有一夫人看不顺眼出来制止,却被她用马鞭打伤。

    被打伤的夫人没有多做纠结,甚至都没有处理伤口直接去京城府尹敲了震天鼓,震天震天,顾名思义只要敲了就会惊动天子,因为涉事的都是女眷,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由皇后出面处理。

    大臣嫡女被带到皇后跟前还不知所谓,因为证人证物甚多,她丝毫狡辩不得,最后的结果,其父亲刚升上去的官职被罢免,她也被送进了教司坊接受教导。

    刚开始大家还不以为意,只是学习礼仪哪能称得上是惩罚等大臣嫡女出来的时候,知书达理文静有加,甚至连性子也变了很多,要知道她只在里面呆了半年就有了这样大的成果,想也知道这半年里她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这之后,父母觉得家中女儿特别顽劣不服管教,也会选择送去教司坊待上几日,当然更多的是在家中后宅阴私中落败者或者的确品行不佳的女子会被送去。

    当然,父母主动送去和以惩罚的名义送去的待遇不同,但这些人出来之后绝对不想回去这一点是相同的。

    要沐彦卿来说,秦佳宁的性子确实需要掰正,个人追求幸福本没有错,对心仪之人死缠烂打让对方接受自己,手段虽激烈了些但也可以原谅。

    不过明知道对方身有婚约,也对自己无意,还要硬贴上去一厢情愿的认为对方对自己有情就是有病了。

    作为沐彦卿,他不想对任何一个女子有如此苛刻的想法,但秦佳宁就是有办法让他产生厌烦的心理,他其实有些想不明白秦佳宁明明学识丰富为什么会配上这样不知所谓的性子,不过好竹出歹笋不是没有,他也不宜过于纠结。

    “蔚山王那边已经基本准备完毕,只待圣上一声令下,他就能即刻回蔚山,千秋宴之后,蔚山王一直待在客栈很少外出。”青睢汇报道。

    沐彦卿点头,“继续盯着,让青佲他们小心些。”

    “是,”

    千秋宴之后,蔚山王一直都没有动作,这并不符合沐彦卿对他的了解,尤其去蔚山王离京的时间越来越近,蔚山王不会全然没有动作,不过动作的对象是谁沐彦卿并不能确认。

    “木顺最近还在表兄府上”沐彦卿揉了揉太阳穴,笑着问道。

    木顺回京的时候精神萎靡,情绪也不大稳定,毕竟从一个健全的人变得这样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接受的。

    从西蒙边防到回京路上,这段时间木顺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争取不给队伍添乱,但回到京城之后他的沮丧和无助完全的表现了出来。

    如果是一般的中毒或者是简单的损伤,还有治愈的可能,但木顺的眼睛是彻底损伤永远都无法治愈的那种。

    越是一个人待着越容易乱想,尤其木顺的上进心很强,像以前为了不输给青睢和青佲,他明明已经过了习武最好的年纪,却还是坚持每日早起加练腿脚,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耽误过正事。

    沐彦卿就想着找一个他能做的事情,然后就想到了郭嘉表兄,郭表兄和薛家表兄最近常黏在一起,说是为了研制明月斋新品,沐彦卿不置可否,不过他们看起来就很闲,凑着这些时间正好教木顺认识药材和香料,总之木顺有这方面的底子,更容易入门。

    而且,表兄如今一个人住方便的很,总之在两位表情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沐彦卿已经把一切定下来了。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虽然近段时间他都很忙,郭嘉表兄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府上,但木顺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依然温和缺少了很多死气沉沉。

    “是,顺哥这段时间过得惬意,上次我见他还能与我说笑呢,”青睢笑着回道,十年的兄弟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像他们这样的生死交情就算是亲兄弟也莫过如此了,看到木顺现在一步步走出阴影,他和青佲是由衷的为他开心。

    而且,他和青佲对主子沐彦卿的佩服更深了一层,毕竟并不是每个主子都会在乎侍卫怎么想,有些侍卫为主子付出生命,有可能连姓名都留不下,他们很幸运,主子对待木顺的态度让他们也看到了自身。

    “那就好,”沐彦卿笑着应了一声。

    “主子,”青佲踏风而来。

    “出什么事了”沐彦卿看青佲脸上郑重的表情,不禁皱了皱眉头。

    “太子甍,”青佲低声说道。

    “什么”有这么一瞬间,沐彦卿觉得自己幻听了,太子怎么会突然甍逝,储君之位关乎社稷江山,太子在这个时间点遭遇迫害,到底意味着什么

    “属下刚刚接到消息,太子今日要替皇上去慈恩寺还愿,刚出京不到一刻钟就遭遇劫匪,太子死在了马车中。”青佲回道,具体的死因他们自然还不清楚,出了这样的事情,各方势力撤的一个比一个快,都不想让皇宫那位怀疑到自己头上,他们自然也不会硬往上顶。

    沐彦卿皱眉,“死在了马车中”

    太子出京去慈恩寺是早已经定下来的行程,毕竟每年千秋宴前圣上都会去请愿,全球宴之后又会派太子去还愿,虽然每年具体的时间点不定,但大概就是在这几日是没跑的,也就是说太子的行程是可以预料的。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哀鸣钟声响来

    “圣上听闻消息悲痛欲绝,命慈恩寺敲响哀鸣钟,七七四十九下,”又有人进来禀报。

    沐彦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本不符合礼制,慈安寺乃陈朝的镇国寺,哀鸣钟更是指在皇帝驾崩之时才会敲响,临了临了盛德帝给了太子莫大的恩典。

    果然,活着的人对死了的人总是带着一种包容之心的,太子这一死让盛德帝捡起了已经消失很久的慈爱之心,恐怕这之后对盛皇后对太子一派盛德帝都会慈爱有加。

    只是,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呢,谁必须要太子在这个时候去死太子一死,太子一派土崩瓦解,最大受益者就是三皇子以及三皇子一派,盛德帝子嗣不丰,现在能拿的出手来的也就只有这两位皇子。

    真的是三皇子动的手吗他有这么大能耐要知道从西蒙边防回来的诸多大臣,包括参与和谈的官员,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奖励,只有三皇子被盛德帝你让他仔细想想的措辞拘在了府中,虽然明面上看他自觉但暗地里却派了禁卫守着,这样的情况之下三皇子还有心情去对付太子

    沐彦卿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关卡,“父亲进宫了”

    “圣上震怒,召集百官,老爷现在已经在宫中了,”青佲回道。

    沐彦卿点点头,“去陈府。”

    兄长如今掌管京城府军,把这样的事情自然首当其冲,等等,难道这次事情是冲着陈家去的沐彦卿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罢了,兄长现在恐怕也没有时间见我,先去调查一下事情具体的经过。”

    “是。”

    京城之中因为太子甍乱成一锅粥,一方势力土崩瓦解,就有百方势力争抢合作,原来的太子一派即将风生水起。

    西蒙边防的混乱也不呈多让,毕竟如果没有御寒衣物以西蒙边防的寒冷可是会死人的,区别就在于京城这边一片散沙,而西蒙边防军却拧成了一股绳,出现这种情况自然不是偶然。

    “报”

    “将军,西蒙国那边回信,”一名边防战士手捧一封盖着西蒙国王上大印的信笺走进营帐。

    正在谈事情的席瑜和于陶对视一眼,“呈上来。”

    “将军觉得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于陶把信件递给席瑜笑着问道,语气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于统领不要过于担忧,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最坏也不过是维持现状。既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还能坏到哪儿去,与担忧相比统领不若畅想一下这封信带给我们的是惊喜也说不定,”席瑜一边开信封,一边笑着说道。

    于陶跟着笑了笑,带着苦涩,要说之前他只是佩服席瑜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适应西蒙边防的生活,并且在绝境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立下了战功。

    那么现在于陶则感觉自愧不如,仅仅是站在席瑜面前都觉得羞愧。他痴长席瑜十几岁,进入军营也早之十几载,但遇到事情却还不如对方镇定自如,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了数个解决的方法。

    这次的事情至于他来讲是满满的绝望,凡是经历过西蒙边防冬季寒冷的将士,恐怕都能理解他的想法,可以说如果没有御寒的衣物,西蒙边防可以尸骨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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