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天华怔住,文泽才语气更加沉重,“亏我以前还把你当成我的好兄弟,结果你、你居然这样对我周天华,我文泽才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后,文泽才心里恶寒一下,啧,这玛丽苏般的台词真不是一般人能说出口的。

    见田队长以及村里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逐渐改变,周天华着急得很,不能就这么栽了,他慌乱之下瞧见自家院门,顿时双眼一亮,抬手指着文泽才还没开口,就听对方怒骂道。

    “我说为啥你家院门口会被泼粪呢,原来是想以此洗刷自己的嫌疑只要你家门口有粪,谁会猜到是你干的呢指不定你还会反泼我一盆水,说是我偷你家粪桶所为,然后故意诬蔑你呢”

    周天华得,台词都被说完了,妈了个巴子

    田队长见周天华一字都未反驳,也明白事情大概是什么样子,他瞪着周天华,“明天来找我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明儿还有活儿干呢。”

    “队长,那我家门口的粪桶”文泽才在外自然叫田队长队长。

    田队长看了一眼垂头的春桃娘和一脸漆黑的周天华,“周天华马上去把粪桶弄走”

    周天华闻言恶狠狠地看了眼春桃娘,这个傻逼玩意儿

    “还不快去”

    “是是是。”

    周天华赶忙跑向文家。

    文泽才被好几个村民安慰,直到岔路口才各回各家,而文泽才脸上的愤怒也一扫而光,哼着小曲儿回家睡觉了。

    周天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戳开计划的还是自己的媳妇。

    将装得满满的粪桶挑回家后,周天华抡起拳头准备打春桃娘一顿,结果四处都没找到人。

    一问小春桃才知道,那傻逼玩意儿在他走后便跑回娘家了。

    周天华气急,不过冷静下来后却又想起之前看见的鬼火,他抱紧手灰溜溜地钻进被窝,今夜的事太诡异了,刚才气急了也没追问其他人,是谁在自家门口泼了粪

    第二天,文泽才刚出门,田母便急匆匆地过来了。

    她仔细地看了看文家的院门,发现没有半点脏物后才松了口气,田秀芬见此笑道,“咱们家没被泼,倒是周家被泼了。”

    “那也是他自己泼的,”田母恶狠狠地说道。

    田秀芬将田母请进屋内坐。

    田母打量了翻田秀芬的脸色,发现越来越好后心里也高兴,“也幸好那小春桃没去念书,不然还会欺负咱们晓晓。”

    田秀芬用红糖冲水给田母喝,甜滋滋的可口而暖胃,田母一边说她客气一边喝着。

    “我今儿找你是有事,”喝完红糖水后,田母也说起正事。

    “娘,您说。”

    田母清咳一声,“你春华姐,可还想着你哥哥”

    田秀芬皱眉,“娘,别胡说,春花姐和哥哥都过去了,你听谁瞎说的”

    田母哎哟一声,压低声音,“还不是昨儿个你嫂子和你哥哥吵架嘛。”

    原来昨天李大顺结婚时,李大娘请周春华去帮忙,正好田建国也被李村医请去帮忙,两人正好碰了个头,话也没怎么说,只是打了个招呼。

    可却刚好被喜欢说闲话的人看见了,这下越传越难听,最后传进吴梅耳里居然成了周春华见她怀孕伺候不了男人,所以趁机勾搭田建国。

    “这是什么话”

    田秀芬生气极了,“谁这么胡说当时我和文哥还有晓晓都在场,他们就打了个招呼,就因为怕那些嘴碎的胡说,后面春华姐在灶房帮忙一直没出来”

    “可你嫂子就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要不是她,你哥就和春华成了”

    说到这,田母又闭上了嘴,都是往事,现在吴梅一连给他们田家生了两个娃子,往事不提也罢。

    田秀芬却为周春华委屈,“你也说了,要不是她,春华姐和大哥他们现在也不会这样,她倒好,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

    文泽才回来时田秀芬刚从周春华那儿回来,“春华姐病了,被那些人气病的。”

    文泽才一愣,“好好的,怎么被气病了”

    “还不是那天”

    周春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文泽才,文泽才微微一叹,周春华和田建国那段往事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两人打小就比一般人的关系好一些,十五六岁的时候便双双表露心意,原本是让周田两家都高兴的事儿,结果到了快议亲那年,吴梅到村子一个亲戚家里玩儿,不小心跌进了池塘。

    那池塘村里早就没养东西了,可正好是雨季,那池塘里的水满满的,又有两米多深,吴梅又不会水,站在池塘边的也是一些姑娘,她们只能着急地大叫。

    正好砍柴回来的田建国听见呼声便什么也没想跳下去救了人,很狗血的救人一命,却被人缠上了。

    缠人的倒也不是吴梅,是吴梅的爹娘。

    夏季,天儿热,吴梅穿着的是两层薄薄的衣裳,被水一泡就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而田建国将人救上岸的时候,吴梅的衣裳往上翻了一些,露出了点春光。

    吴家觉得田建国该负责,所以一直闹着,吴梅向来听她爹娘的话,又听亲戚说田建国是队长唯一的儿子,所以有些心动。

    田家为难,田建国不愿意,而周春华也难过,就在他们想对策的时候,吴家居然到处宣扬田建国是他们吴家的女婿,搞得好几个远村的客人跑过来喝喜酒,以为是真的。

    眼看着误会越来越大,怎么解释也无用,最后周母周父含泪找到田队长夫妇,现在这种情景,就算以后田建国娶了周春华,也会一直有闲话。

    更何况田队长还是队长,而两家还没有定亲。

    就这样,田建国娶了吴梅。

    田建国不是没反抗,他甚至觉得那天要是没救人就好了,可形势逼人,村里好几个人想要用这件事把田队长搞下去

    文泽才想了想后柔声道,“这些日子你先别去找周同志。”

    田秀芬转过头,“是怕我去勤了,嫂子不高兴”

    文泽才摇头,“我是怕你去勤了,周同志心里更不得劲。”

    周春华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和田建国有关的人。

    田秀芬一想也明白了,她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田家。

    吴梅从昨儿个闹到现在,就是吃饭的时候都一直骂骂咧咧的,田建国夹什么菜,吴梅就用筷子就打他的筷子,搞到对方田建国直接把筷子一扔,不吃了

    “吵吵吵就知道吵”

    田队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瞪着不依不饶的吴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别人嫁不嫁是她自己的事儿,你要是想借着这件事把人家逼嫁出去,我也敢借着这件事把你撵回娘家”

    吴梅一愣,她反射性地抱住自己的肚子,这么多年来,田队长从没对她发过大火,“爹,我还怀着孩子呢。”

    “你要是再搞那些小心思,我把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撵出去”

    田队长也是气狠了,说完便也和田建国一样,将筷子一扔,背着手便出去了。

    田母眼睛红红的,也放下筷子不吃了。

    大胖和小胖乖乖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不敢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地说话了。

    而田建国则是冷脸看着吓傻了的吴梅,“这么多年了,你还揪着不放,你是要把我逼到头才甘心是吗”

    吴梅赶忙摇头,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掉,昨儿个在李家,正好她亲戚也来了,两人说了会儿话,那亲戚告诉她只要周春华没嫁出去,田建国就一定会想着她。

    所以吴梅才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爹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坐,”文泽才正在给晓晓修理木车,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却没有进门,他还以为是于广平,结果一抬头发现是脸色不好的田队长。

    “嗯,”田队长点了点头,进来了。

    晓晓起身跑去让田秀芬冲了糖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给田队长,“姥爷,喝甜甜。”

    “我的乖晓晓哟,咋这么招人疼。”

    田队长连忙接过,然后用另一只手抱住晓晓叫道。

    每一次见到田队长对晓晓说话,文泽才的都觉得田队长是换了一个人,瞧这左一口乖乖又一口乖乖,真受不了。

    把晓晓支开后,田队长放下糖水碗对文泽才道,“周天华已经全交代了,说你家门口的粪桶确实是他的,原因就是昨儿个晓晓和他女儿有一点矛盾,气不过。”

    “我可不信他一个人想出来的,”文泽才洗了把手过来,“有人看见赵爱国昨儿跟着他一起,赵爱国还在盯着我呢。”

    田队长皱起眉头,“赵爱国那人难以捉摸,你自己小心一些,至于周天华,这次也是被利用了,他待会儿过来跟你道歉,你看着办。”

    说完便准备走,文泽才连忙端起那碗糖水,“爹您可要把这糖水喝了,晓晓亲手端过来的,您要是没喝,待会儿她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田队长闻言一笑,“好好好,我喝就是了。”

    田队长刚走十几分钟,周天华便一晃一晃地来了。

    他耷拉着脑袋,靠在院门框上,瓮声瓮气,“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文泽才也硬邦邦地问道。

    周天华深深吸吸了口气,“我不该把粪桶放在你们门前,更不该动歪念头想用粪水泼你们家院门。”

    说起这事儿他就憋屈得很,今儿上午被田队长骂了一顿,下午在家用水冲院门,干了好久才弄干净,结果还被人提醒别忘了过来给文泽才道歉。

    “既然你都道歉了,我也没什么话说了。”文泽才说完便准备关上院门,结果被周天华拦住,“等等。”

    “怎么,还想打我一顿不成”

    文泽才挑眉。

    周天华上下看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

    文泽才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周天华干咳一声,“这村里把你算命的本事吹上了天,给我算一卦。”

    “好啊,”文泽才松开把住院门的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卦十元,童叟无欺。”

    周天华转头就走,他要是有十块钱早就去找村子外面的小寡妇快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