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下一站过后,咱们原地解散,你们有需要回家的,就都回家看看。”“您不回去吗?”老吴觉得容子隐这话说的别扭。他跟着季暑那么久,自然是知道容子隐已经没有亲人了,可到底还有那么多朋友在。

    就算再冷漠,回去看看季老和季暑也是应该的。

    可容子隐却摇摇头,“我就不回去了。留下还有别的事儿。”老吴皱起眉,觉得容子隐为人处世似乎有点太过自我中心。

    且不论别人,只看季老每天八遍发消息确认容子隐的安全就知道老爷子是在乎的。可容子隐却一点都不愿意回去让老爷子亲眼看看他是否平安。

    系统低声问容子隐:宿主大大,咱们真的不回去啊!

    容子隐轻轻嗯了一声。

    再有一个月就是中秋,按照他们这个行程安排,回去也就两天的光景,头天晚上到燕京,第二天下午就的走。老吴罗夏他们回去是和家人团聚,他回去要做什么呢?

    更何况,师兄也好,老师也好,总归是要有自己的家庭聚会的。他一个外人,嘴上说着再不打扰,实际上也还是打扰。

    既然如此,何必千里迢迢返回去给别人添堵?

    至于探亲……他分明连个家都没有。不如留下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儿。

    众人心里都藏着官司,后面一路就显得沉闷。容子隐原本就不是那种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罗夏上了飞机就睡着了。老吴再不言语,就更没人开口了。

    足足过了好几个小时,等他们在下飞机,却是踩在另外一片土地上了。

    东北。

    和川陕的泼辣不同,东北自带一种别样的粗狂。

    哪怕是年过八十的老人依然中气十足,举起拐杖就能追的儿子跑出二里地。

    老吴松了口气,看着周围的一片爽朗,上飞机之前的小疙瘩也散去不少。又陪在容子隐身边和他介绍起风土民情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容子隐今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总是时不时的走神。

    “先生?”“抱歉。”容子隐示意老吴先别说话。喝了点水后,才慢慢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系统:宿主大大,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容子隐:不要紧,一会就好了。

    下飞机的时候吹了风,容子隐隐约有点头疼。不过还能忍耐,等晚上回去吃点药也就好了。

    老吴心细,看出容子隐情况不对,也示意司机赶紧找地方先休息。

    容子隐不是逞强的人,到了宾馆自己就先吃药睡觉了。

    老吴怕他半夜发热,凌晨的时候带着医生去看容子隐,结果却发现容子隐不在屋里。再一问前台,才知道人出去了。

    老吴赶紧给容子隐打电话,听背景音是医院。于是问清楚了医院位置,就赶紧叫车往那边去。

    医生就觉得奇怪,“他怎么想的?生病了不说一声?这要让老大知道了还不得骂我?”老吴也皱起眉觉得麻烦。可等两人找到容子隐的时候,却发现他正自己拎着输液瓶子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像是刚刚去了趟卫生间。

    见到他俩,容子隐打了个声招呼,然后就自己把输液的瓶子挂在架子上,重新坐回座位里。

    容子隐的动作很热练,也很从容,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助。

    老吴在边上看了半天,竟没有找到能插手的机会。

    “抱歉,这么晚了还叫你俩过来。其实没关系,我一会自己回去就行。”“医生怎么说?”“水土不服,适应一段就好了。”容子隐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

    可老吴眉头却皱得更紧,他想和容子隐说,咱们应该谈谈,可看着容子隐苍白的脸色,最终又说不出话了。

    医师在旁边看着,也有点心里不是滋味。

    因为容子隐有点冷静过头了。冷静的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可仔细想想,似乎这样才是正常的。毕竟容子隐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生病了,也是自己来医院,没有人会照顾他,所以他也不习惯像别人求助。

    就像现在,他们俩都在容子隐身边,可却没有任何插手的时机。

    老吴忍不住问了容子隐一句话,“先生,你为什么不回燕京过中秋?”容子隐输的药物里有安眠的成分,所以现在也昏昏欲睡。老吴的嗓音很轻,语气也带着诱哄。容子隐心神一松,下意识嘟囔了一句,“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啊!”“……”老吴沉默半晌,陡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容子隐不是冷漠,是太过在意别人的感受。以至于现在这么孤单。

    医生叹了口气,转头问老吴,“你说,他得经历过什么,才能变成现在的样子?”老吴摇摇头,“这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儿。”可嘴上这么说,替容子隐盖衣服的动作却极其温柔。

    他突然明白季暑喜欢容子隐的原因,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容子隐会让那么多人为他在意。

    容子隐活的太明白,敲开过于冷静独立的外壳,那份独属于容子隐的通透,却也让他招人疼得不行。

    到底还是年轻,第二天中午,容子隐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后面只要慢慢适应就会好上许多。

    这次他们要去的村子是养鹅大村,路上罗夏就听老吴说起当地有名的铁锅炖鹅,口水哗啦啦的流。

    见容子隐仿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