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你能知道你未来会跟谁结婚?”他说着再次把网球丢了出去,但这次,网球在砸到墙面之前先被托尼斯塔克伸手接住了。

    托尼斯塔克:“所以你二十九了还没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唐尼看了托尼斯塔克一眼:“你三十了不也一样?”男人很自然地把网球放到一边,然后靠到唐尼对面的那张桌子上:“我工作很忙。”唐尼:“我也一样。”他开始翻起桌面上尘封的盒子:“意志碎片说在另一个世界我跟我经纪人结婚了,但事实上在我那个宇宙我的经纪人是个又胖又秃的中年男人。”“见鬼,我甚至只谈过一次恋爱。”托尼斯塔克随手拿起旁边的魔方翻了几下,似乎手上干这点事情才能让他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和谁?”唐尼:“一个演员。”不清楚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重新见到风车别墅让唐尼一下想起了太多过去的事情,他原本不是这么喜欢回忆的人:“她很迷人,性格也很体贴,我们因戏生情,不过这种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承认我在设计这个工作间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被她影响,尽管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因为她喜欢呆在没人的房间里做瑜伽,写日记,我当时就想——”“如果你是带我来缅怀你的前女友的话。”唐尼的话被打断,托尼斯塔克把拼好的魔方重新放回原位,“我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唐尼:“好吧,我的错,不过我得纠正一下,缅怀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喔噢。”他停下了无意识的翻找动作,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张黑胶唱片,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老天,这张唱片我丢了很久了,我还以为找不回来了。”就像失而复得的东西想立马试试它坏没坏那样,唐尼把唱片塞进了旁边纯白色的唱片机里,一边道:“我什么时候把它放到阁楼里来的?我都不记得了。”被珍藏在箱子里的唱片没有因为时间或者其他原因音质受损,热悉的钢琴音一点点倾泻出来,托尼斯塔克几乎是听到前奏就反应过来:“你刚才点的那首歌?”唐尼跟着音乐的节奏打了两个响指:“是的,我之前还唱过这首歌,不得不说埃尔顿确实是七十年代最伟大的摇滚歌手,他很多歌哪怕放到现在听都不会让人觉得过时——能麻烦帮我关一下窗户吗,斯塔克先生。”托尼斯塔克伸手把大开的窗户合上,怕夹断窗沿的爬山虎没有落锁,但这足够格挡窗外大部分烟火炸开时的噪音。

    即使到二十一世纪还有音乐人在使用黑胶唱片不是没有原因的,保真和原声这一点就足以让很多歌迷在唱片已经被淘汰掉的今天也依旧对偶像出的黑胶唱片趋之若鹜。

    被忠实记录下来的现场音质缓和而细腻地蔓延到了工作间的每个角落,明明是同一首歌,在不同的地方播放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如果说在晚宴现场这首歌给人的感觉只是一首经典老歌,那么在这个空间狭小的别墅顶层——恰到好处的气氛把它渲染得像一首情歌。

    时间的流速似乎都跟着和缓的旋律变慢,空气的浓度也随着唱片里埃尔顿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变得粘稠起来。

    就站在他对面,与他距离只有两米不到的唐尼跟着旋律哼唱道。

    ——Iwantlove,justadifferentkind——我要的爱,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爱——Won\'tbrickmeup,won\'tfencemein——不要对我筑起高墙,不要把我困进去——Iwantlove,won\'tbreakmedown——我需要爱,不要令我失望跟托尼斯塔克那种低沉的低重音又有不同,那是独属于小罗伯特唐尼的声音和唱腔,如同他幽默风趣的,连说话时都时刻带着笑意的谈吐,以及与生俱来的自信,原本一首听起来带着点求而不得意味的伤感情歌硬是被唱得像他随时要主动找谁告白一样。

    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微弯着,嘴里唱着“他想要爱但这绝不可能”的歌词,脸上的表情却比他身后窗户外炸开的烟火还要夺目。

    ——托尼斯塔克觉得他脑子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他看着唐尼,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浮现出各种场景。

    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双双坠入的观光岛,比如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他比如他人生第一次尝试着别扭地找人求和。

    比如那个他呆了两年的,毫不见光的,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散发着腐朽,颓废,糜烂的生活气息的地下车库。

    比如那些恨不得托尼斯塔克明天就被车撞死的民众留言和嘲笑他在家里昏倒一整天都没人发现的媒体报道。

    比如他人生中第一次从玛利亚女士以外的人口中听到。

    [我需要你。]蓝色的眸子倒映着窗外接连炸开的烟火,视线因为歌声失去焦距。

    甚至连回忆里唐尼跳进黑渊拉着他的那种惊险的场面都因为他变得迟钝的大脑而变成了慢动作。

    他的生活跟以前变得不同了吗?

    好像是的。

    因为什么?

    这太复杂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