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孩子。”那名孩童受到魔力引导,趴在神后膝盖上沉沉睡去。等脚步声停在近前以后,弗丽嘉抬头看向透明牢笼外站着的人。

    “还喜欢我给你送来的礼物吗?”今天是阿斯加德新王登基的日子,但洛基依旧穿着他那身绿色的长袍。他没有拿手杖,两只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笑着隔着监牢的墙看向弗丽嘉。

    弗丽嘉收回了轻拍孩童发顶的手,即便身处牢狱之中,也依旧挺直了背脊,举手投足都保持着神后应有的从容和优雅:“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沃斯塔格的儿子,我没想到他已经这么大了,我感觉听到他降生的消息还只是昨天的事。”她说着,看向洛基:“所以你想让我就这么渡过余生吗?”洛基笑道:“不,我只是尽力让你能过的舒坦一点,母亲。”这段对话很热悉,他们都很清楚。

    因为不久之前,洛基被关在这座牢里的时候,弗丽嘉来探望他时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那时候洛基刚被索尔从地球抓回来,关在这座地牢里,连弗丽嘉都以为他的余生只会在这里渡过,直到内撒举兵入侵九界。

    弗丽嘉:“你父亲他——”刚才脸上还带着温和笑意的谎言之神就像被触碰到某个禁忌点那样,尽管没有当初提到这个时候那样歇斯底里,但他的脸色依旧沉了下来:“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他不是我的父亲。”弗丽嘉看着监牢外的洛基,沉默了片刻后才道:“Loki。你总能看透一切,却始终看不透你自己。”洛基重新笑了起来:“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要怎么做,你只需要知道,你们是因为我才能活到现在的,整个阿斯加德人都是。”他的笑容越变越大:“再看看索尔,他在干什么?你们欺骗我,告诉我我生来就应该为王,我不过是试图将你们的谎言变成现实,你们就把我关进了监狱里,而现在,你们仍然觉得那个莽夫可以管理好阿斯加德——”弗丽嘉看着面前笑容越来越扭曲的洛基,仿佛透过他的表情看到了被在他背上,那些无形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东西,她就像每一个看着孩子误入歧途的母亲那样,用温和的,带着引导和心疼的语气道:“但是你看起来很悲伤,孩子。”洛基后面的话停在了喉咙里。

    他视线落在监牢的玻璃上,那上面隐约倒映出他笑着的样子。

    “你怎么会对一个正在笑的人说悲伤。”弗丽嘉:“别忘了,洛基,我是巫女抚养长大的。”“我看到的可不止表面。”洛基,她的孩子。

    从小展现出过人的魔法天赋,喜欢恶作剧,心思阴郁敏感,一直希望得到奥丁的认可,却只能被他哥哥的光芒掩盖。他就像一个矛盾的集中点,自尊心极强从来不愿意跟她或者奥丁服软,却又在很多场合能服软得非常干脆,比如面对内撒的时候。

    极度的自尊在得知他的身世后变成自卑,而这种自卑又在自我厌弃的情绪里加剧了他的自尊,以至于他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们错了。”弗丽嘉,“如果一开始我就把你父亲的打算告诉你,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不会。”洛基的回答斩钉截铁,“因为内撒的入侵是必然的,而且——”“没有如果,母亲。”他说完转身离开了地牢,弗丽嘉看着洛基离去的背影。

    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洛基从地牢走出来的时候,那两名阿斯加德圣军依旧守备在地牢门口。

    洛基亲手关上了地牢的门,但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站在地牢入口远眺了一下阿斯加德中心广场。

    没人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他在想什么。

    半秒后,一名圣军急匆匆地顺着大道来到了洛基面前。

    “有人潜入了阿斯加德。”洛基淡淡地扫了那名圣军一眼:“是那几个地球来的人?”圣军:“不清楚,卫兵在银夜森林找到了两名被扒光的外出礼拜的圣父,他们伪装成圣父进了城,”洛基皱了皱眉:“只有两个?”圣军:“目前是的,需要上报给——”他这句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但很显然,双方都很清楚他指的人是谁。

    洛基垂下眼帘,在沉默了片刻后:“这种小事没必要告诉宇宙之神,我自己可以解决。”圣军没再说什么,通报完消息后提着武器原路返回,而洛基站在原地,在阿斯加德第二声号角吹响后,也离开了地牢。

    等洛基的背影消失在碎石铺就的道路尽头以后——地牢大门前,守在左右两边的两名披着盔甲的圣军对视了一眼。

    通过全息技术改变了盔甲外形的四维改造器短暂地被关闭,两名圣军身上的盔甲就像失去信号连接的电视那样闪了一下雪花然后消失无踪,露出盔甲底下的另一幅盔甲。

    马克85和第四代蜘蛛战衣。

    是的,唐尼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托尼斯塔克和彼得帕克的双重“施压”,同意了让小蜘蛛侠也参与到这次计划里来。

    “他看起来又像坏人又不像坏人,斯塔克先生。”唐尼从盔甲手腕处拆出一个纳米四维仪器丢进草丛里:“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彼得,所以我觉得你用一个词来形容会更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