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师父不放,喊师父:‘武郎将’。纠缠好久,师父不得已打发他些钱,他才肯放手。师父是真姓武,可真不是什么将军,郎将的,你说怪不怪!”武铁匠喝他:“还不过来帮忙。”师徒往屋内搬东西,有卖剩的铁器,还有新购的米面和酒,还有笔纸,顾澹也过去帮忙,听武铁匠在他身侧道:“胡来。”顾澹抱着笔纸,辩解:“我这两日一直关着门没敢外出,就是适才怕有贼进来偷东西。”“要真是盗贼上门行窃,你打得过吗?”武铁匠提溜一袋沉重米粮的进屋,如同提溜再轻巧不过的物件。

    “单枪匹马的贼我未必打不过,我体力和耐力都不差,我学过跆拳道,还曾经骑游跨省。”“顾兄,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什么抬拳到,奇游夸省?

    “路上不是一直喊饿,去厨房拿饭菜。”武铁匠落座,打开一坛酒,酒香四溢。

    阿犊屁颠屁颠进厨房拿饭菜,碗筷,等他出来,他师父和顾兄已经坐在席上,木案上倒好三碗酒。阿犊开心吃喝,夸道:“顾兄真好,知道我和师父路上辛劳,买来羊肉烙饼吃。”顾澹抿口酒,看向武铁匠道:“那是英娘送的羊肉。”“原来是佳人相赠!”阿犊把羊肉饼连咬数口,一副馋样问武铁匠:“师父啥时候跟屠户家的小娘子成亲,徒儿也能天天沾荤。”武铁匠一记眼神扫过,阿犊闭嘴啃饼。

    顾澹早吃饱饭,陪他们师徒俩喝酒才留席,他们师徒外出卖铁器,看来卖得不少钱,阿犊满心欢喜,喝得醉醺醺,手攀师父肩说什么:“师父是不是忘不掉后山埋的师娘,徒儿常见师父去后山看她,没想到师父也是个情种,来!喝酒喝酒,一醉解万愁!”武铁匠拎起醉得胡言乱语的徒弟,把他扔在一旁,落座继续饮酒。

    顾澹回屋里头休息,没再听他们说话。

    夜深,阿犊提灯归家,听得见他离去的声响,但武铁匠没回寝室,显然在独酌,等夜半他才进屋,一身酒气,坐在床边脱衣服。

    顾澹想起阿犊说的路上奇遇,再看武铁匠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份从容和气概,顾澹问他:“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城门外的乞丐你认识吗?”武铁匠倒头就要睡,他那么大的块头,将顾澹挤到里头。

    “别睡,问你话呢?”“不识。”“那他怎么知道你姓武?”武铁匠闭着眼,他额上有薄汗,酒气正在散发,他长发不羁散开,铺在枕上,发丝粗,扎着顾澹手臂。顾澹支起上身看视他的头脸,觉得他脑袋真大,不悦时五官很凶,但眉眼生得相当英气。

    这是个不相热的人会对他心生畏惧,相热后又不禁想靠近探究的人。

    武铁匠没回应,他路上劳累两日,再兼夜深酒乏,他很快睡去。

    “后山埋的师娘又是怎么回事?原来你年纪轻轻就是个鳏夫?”知他不会回话,顾澹托着腮帮子喃喃自语。难以想象武铁匠妻子的模样,会是个娇媚的女子?还是个方端的女子,像英娘那样的。

    武铁匠宿醉,第二日醒来脸色不怎么好看。阿犊应该是想起昨夜醉酒对师父失语还失态的事,战战兢兢跟在师父身边递木料,打下手,对给他们送饭的顾澹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顾澹坐在一旁看武铁匠打造木床,他能热练运用拉钻、手锯、墨斗、木尺等木匠工具,他还压根不绘图纸,胸有成竹。

    花费一天时间,一张新床造好,搬进房间。

    不大的房间摆上两张床,没有多少富余的空间,以两人关系睡一张床也未尝不可,不过顾澹坚持要有张自己的床。

    武铁匠“咔嚓”一声,凭手劲轻松把木床的榫卯结构扣严,他组装好床,还用双臂按压床体,试着将之晃动,检查床的牢固性,很是用心。

    看他举动,再想起上次那张震塌的破床,饶是脸皮很厚的顾澹,面上也稍稍有那么一点赧。

    这张新床比淘汰的那张旧床宽敞许多,而且相当牢固,给顾澹一人睡绰绰有余。

    三月来天天在作坊里劳作,打造不少铁器,这批铁器大多变换成钱,武铁匠终于可以休息段时日。作坊的烟囱不再飘烟,往日叮当响的铁锤搁置在工具箱里,武铁匠开始他的钓鱼时光。

    武铁匠清早戴上斗笠,携鱼竿、马扎、木桶等物离开,下午返回,木桶装满鱼,满载而归。他是个钓鱼好手,也是个炖鱼好手,别看他不修边幅,其实很懂过日子。

    顾澹在家无聊,也跟着武铁匠到村郊的一处水潭钓鱼,顾澹心静时很静,但钓鱼技巧不行,总是太早或太晚拉线,让鱼儿跑掉。水潭临近桃林,种桃子的孙岩一家常在桃林出没,携老扶弱,相亲相爱。

    孙岩扛着锄头从水潭边走过,停下跟武铁匠打招呼:“多亏武大郎帮我修好锄头,得闲来我家吃酒。”他见武铁匠身边还有一人,知就是那个来历不明之人,附加一句:“顺便把小兄弟也一起带过来。”孙三娃在旁提醒:“阿父,他有名姓,叫顾蛋。”“举手之劳。”武铁匠抬头,对他叉了下手。

    顾澹模仿着也行了个叉手礼。

    待他们一伙人走远,顾澹忍俊不住:“原来也有村民叫你武大郎。”武铁匠完全不知顾澹笑点,瞪了他一眼,顾澹知趣闭嘴。

    两人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