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自然不似在郊野孤立无援,但也不似在郊野自在恣意。住村里和村民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活在村民的眼皮底下,他和武铁匠是有私情的,要是教村民察觉,房子能再被点一次。

    吃过饭后,三人到柴房干活,把柴房里边烧坏的东西尽数搬运出来,并清理柴房附近的砖土和瓦砾。午后,柴房被收拾干净,几根木料堆放在柴房前,武铁匠用脚踩住一根要做墙柱的木料,他弯着身,手握锯柄,稳稳拉动锯齿“嗤嗤嗤嗤”锯着。

    阿犊见一时半会也没他什么事,要筑墙得明日,他先行回家去。

    武铁匠做事周到,他放下锯子,拿木尺测木料的锯口,在需要近一步加工的地方做记号。看他干活是件舒心事,用现代人的话语形容,就是引起舒适。

    顾澹在菜园里浇水,干完农活从菜园出来,站在篱笆外看向劳作中的武铁匠,看了好一会。一只小黄猫在武铁匠身边喵喵叫着,从左脚绕至右脚,丝毫也不影响他干活。

    捏捏酸疼的肩,甩甩手臂,顾澹从篱笆前走开,趁着天还没黑,他得抓紧时间去割些猪菜回来,要不猪要挨饿。

    顾澹从门后取下镰刀,正蹲身要背竹筐,突然听到女子的声音,声音耳热,是英娘,英娘在跟武铁匠问好。

    她站武铁匠身旁,背着一只干农活用的竹笠,身上还系着一条劳作时穿的围裙,一把锄头一只簸箕,簸箕里有几头翠嫩的胡瓜,看来是去田里摘胡瓜,返家途中过来。

    她蹲下身拿出三头胡瓜,将它们放在武铁匠脚边,这时她留意到武铁匠身边的小猫,当即将它抱起逗乐。她边撸猫边和武铁匠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笑容,武铁匠停下手中动作,与她点了下头。

    午后阳光不再毒辣,照得人暖和和,两人一猫看着很是和谐。

    顾澹背着竹筐出来,跟英娘打声招呼,匆匆离去。

    猪能食用的野菜种类不少,养猪这段时日,顾澹已经能辨认出好几种,他割得半筐,日头偏西,割满一筐,晚霞披肩。顾澹直起身,捶打酸疼的背,这才想起来从昨夜忙活到现在,还没怎么好好歇息过。

    顾澹背着猪菜回家,见院中空荡,厨房炊烟,英娘早已不在,武铁匠在厨房做饭。顾澹累得挨住院门坐下,再不想动弹,武铁匠从厨房出来,正见顾瘫坐在门口,他过来把顾澹背上的竹筐卸下,顾澹伸手勾住筐绳,打着哈欠说:“要喂猪,你拿走我竹筐作甚?”“我来喂。”武铁匠提起一筐猪菜就往门外走。

    顾澹无奈道:“好歹煮一下,猪要吃坏肚子。”“猪没那么娇贵。”武铁匠朝通往猪舍的小径前去,他虽然不是猪倌,可也见过别人养猪。

    顾澹站起身来,舒展腰肢,强打着精神朝厨房走去,他很困乏,但饥肠辘辘,先吃饱再说。

    锅盖打开,热气腾腾,锅中煮着鸡蛋汤面,香气扑鼻,武铁匠的手艺着实不错。顾澹忙盛上一碗面,端到院中吃,他坐在院中的石阶上,卷着裤腿,鞋面沾泥,像个乡下的泥腿子般。

    院风凉爽,吹得人惬意,顾澹捧着碗面,不禁又昏昏欲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顾澹放水清洗猪圈,顾澹逗猪玩,顾澹宠爱地看着两头猪仔吃新摘的菜叶。

    武铁匠:让你养猪,不是让你养宠物。

    第6章阿犊和当村正的祖父上门时,见武铁匠家似乎没人,阿犊找一圈才在菜园找到武铁匠。

    武铁匠拿着一只长柄勺在菜园里浇水,很有些闲情逸致,顾澹不在,他出去耙枯草枯叶,用来当灶膛生火材料。顾澹前脚刚走,阿犊和他祖父后脚就到,也是凑巧。

    阿犊去厨房煮茶,武铁匠与村正站在柴房一侧交谈,一只小黄猫趴在门阶下晒太阳。村正一到武铁匠家,就去察看被火烧过的柴房,柴房已经得到修补,大部分换新,唯有几个木构件上残留有烈火燎过的痕迹。

    村正白发苍苍,拄着一根竹杖,是个驼背老头,他说:“近来盛传官兵要进山剿贼,曹锦听到风声,到处招揽铁匠进山寨,日夜在寨中打造刀枪。老朽听闻,陈村有个铁匠不肯给石龙寨干活,前些天竟被他们抓上山去。”曹锦就是石龙寨的曹寨主,石龙寨盘踞在当地多年,为害四方。

    武铁匠背靠在墙上,他的袖子高束,草鞋上沾有菜园的田泥,他的装束像个十足的田夫,但他绝非只是个泥腿子,他漫不经心问:“官兵真要进山剿贼?”“官兵哪顾得上他们。”村正叹息着摇头,官兵靠得住的话,石龙寨就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年。

    “早些时日,杨使君派遣出一支大军,就驻到咱们郡里,外头谣传是要剿贼,就这么误传开来。”村正消息比较灵通,知道谣言的源头。

    武铁匠抬起头来,对村正道:“我料想石龙寨不会派人来抓我。”他神色淡然,看着还有些懒洋洋。

    “那必是不敢!”村正的声音突然底气十足,他弯曲的背似乎都要直起来了,他道:“当年多亏武郎君陪老朽到石龙寨赎人,仰仗郎君高强的武艺,过人的胆色,保老朽与阿犊全须全尾从贼寨里头出来。像郎君这般一等一的仗义好汉,连贼头子曹锦都要忌惮几分!”村正说的这事发生在五年前,当时武铁匠刚到孙钱村来,正遇上石龙寨绑走村正的长孙阿犊,索要钱财。村民惧怕石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