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昕森“伺候”完骏马,回到家中,他一进屋就看见茶几上的鲜花,顾澹正在收拾剪下的一些枝叶,把它们扫进垃圾桶里。

    “剪子好使吗?”武昕森坐下身,一眼就看到桌上搁的园艺剪刀。

    顾澹已经清理掉茶几上的枝叶,他往沙发一坐,和武昕森挨在一起:“一般般吧。”武昕森问:“以前那把呢?”顾澹道:“工具箱里。”武昕森揽住顾澹的肩,笑而不语:“所以还是我制作的剪子好使。”“几十块钱的园艺剪刀,你自己做,又是锻钢,又是打磨,制作了两天,你也不嫌麻烦。”顾澹服气,换他真没这样的耐心,也没有这样的手艺。

    “还需要什么样的园艺工具?”武昕森眸底有笑意,他享受创造的乐趣,一点也不觉麻烦。

    顾澹想了想说:“尖铲、土耙。”自打武昕森在水潭边修建一间打铁作坊,他就一发不可收拾,给家里打造菜刀,锅碗瓢盆,锄头剪子。

    顾澹早瞧出来了,他就是闲不住。

    好在他们这是住在村郊,要是住在村里,怕是早被人投诉制作噪音了。

    两人坐在一起闲聊,聊的都是生活里一些细小的事,譬如吊椅有颗螺丝钉松了,得修理,要不下回两人一起躺上去,要摔一跤;譬如顾澹说茄子收成不错,今天又摘了两个,武昕森说他想吃茄子煲。

    聊着聊着,该做午饭了,顾澹站起身,伸伸腰:“我做茄子煲给你吃,你洗碗。”“行。”武昕森跟着站起身,与顾澹一起进厨房。

    两人的厨艺都不错,各有各的拿手菜,顾澹的拿手菜包括茄子煲。

    两人的午餐,是茄子煲、虾仁蛋羹、炖排骨、米饭,菌香丝瓜汤,有荤有素,顾澹口味较清淡,武昕森无肉不欢。

    顾澹吃一碗饭,武昕森平日吃两碗饭,在他打铁的时候,饭量还会增加三分之一。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很会吃的武昕森,让顾澹想起以前在成朝的日子,那时候物质匮乏,天天怕挨饿,而在现代想吃啥都有,反而怕长胖。

    自打多年前两人开始同居,清清瘦瘦的顾澹胖了四五斤,武昕森一直是老样子,他能吃能喝,身无赘肉。

    饭后顾澹收拾餐桌,武昕森洗碗,随后两人一起到院中散步,一猫一狗跟随出来。

    两人从前院走至后院,再从后院走进竹林石径,黄花鱼老迈慵懒,留在前院晒太阳,大黄则一路追随两位主人。

    跟至马厩前,大黄显然有些踟躇,听到主人们唤它,才克服恐惧,撒开脚丫奔向主人。

    枣骝马刚在竹林落户时,大黄不识好歹,绕着马身猛吠,挨着马儿后脚一踢,嗷叫了许久。

    踢倒是没踢着,吓得屁滚尿流,充分暴露了大黄怂的一面。

    两位主人没多久散步回来,大黄欢喜跟在后头,和主人们一起穿过竹林。

    阳光照射的绿荫下,两个双手相扣的男子,一条大黄犬,画面相当和谐。

    午后,武昕森待在打铁作坊,打铁声叮叮当当响,顾澹在书房里午休,两地离得较远,传递而来的声响很小,倒不至于扰人清梦。

    顾澹躺在长椅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在他睡着之前,他其实也没怎么在读书,而是看向落地窗外的水池,水池里冒出几个荷花的小花苞,就快开花了。

    去年荷花盛开的时候,顾灵带着儿子过来,那小家伙在庭院里撒欢,玩得太过开心,以致顾灵要带他回去时,他又哭又闹。

    最后给他折下一支荷花,捞了两条小锦鲤带回家。

    顾澹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他睡着了,黄花鱼舔了舔他的手,他才迷迷糊糊醒来。

    午后清幽,庭院里清风徐徐,静谧得让人昏昏欲睡。

    “喵。”黄花鱼撒娇,抬起猫头看着主人。

    顾澹坐起身,将它抱起,放在怀里,撸着毛。

    偶尔恍惚中,会觉得身边一切不大真实,无论是手中的橘猫,远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还是这宽敞、明亮的房子,落地窗外漂亮的庭院。

    有种古今交错之感。

    “走,我们去看看铁匠。”顾澹抱着老猫出书房,正打算往屋后走去,去水潭边找打铁的武昕森,才迈出门,就听到门铃声。

    一般都是快递,只有很少情况下是有人来拜访。

    每年年初,孙光洪会带着妻女来师父家拜访,往往这时候,顾澹看着孙家的小姑娘越长越大,才意识到时光流逝,又一年。

    孙光洪也是桃溪乡人,身为武昕森的徒弟,他从一位装修队里的木工学徒,到现在装潢公司分公司的老总,有自身的奋斗,也有师父的提携。

    顾澹往前院走去,果然看到院门外的快递小哥。

    凌霄花攀爬在铁门上,爬得很高,一簇簇花朵之下,站着一位快递小哥,他按下门铃,对满院的花儿习以为常。

    快递小哥手上的快递不小,纸箱扁平,看着有些分量,他笑语:“你们家最近的快递不少呀。”以前要十天半月,才会到这栋神秘的别墅派送快递,近来走得勤。

    “过两天,还会有几件快递。”顾澹启开院门,从小哥手中接过快递。

    无论古今,人们总有一个桃源梦,想过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那样的生活,往往意味着清贫与孤独,唯有现代,即便隐居也有快递上门,十分便捷。

    顾澹拆开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