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擀的面条,十分劲道,就是店家煮得很咸,顾澹捞面吃,不喝汤。

    走出小店时,顾澹才留意到厨房角落里有位擀面条的大汉,只看得一个高大背影,还有他忙碌的双手。

    宽阔的肩背,结实有力的双臂,透过这人的身影,顾澹恍惚中似见到擀面的武昕森。

    武昕森擀的面条劲道,他下厨煮的面条更好吃。

    似乎还能忆起味道,味道还残留在s舌尖,只是那样一个人,再也不存在了。

    顾澹呆呆地在厨房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老板娘过来问他有什么事,他才怅然若失般离去。

    收拾心情,顾澹还得继续上路,从县城前往市区,再从市区坐动车去邻市搭飞机,以便返回工作的城市。

    假期结束得很快,无数的旅人推着行李,迈着或轻快或疲乏的脚步从机场出来,顾澹夹杂在其中。

    顾澹回到工作的城市,租住的居所,已经是深夜,漱洗后,他躺在床上,浏览这次出游拍摄的照片,拍得是山林、田野、民居,还有池塘与狗子。

    整理完照片,顾澹设置闹钟,倒头就睡,明天得早起上班。

    朝九晚五的生活,一日复一日,不知不觉间春节快到了,顾澹买上一张回越城老家的动车票。

    自打工作后,顾澹很少回老家,也就过年会回去一趟。

    吃完年夜饭,顾母在厅中看电视,顾澹回自己的房间,将携带来的行李打开,取出衣物,挂进衣柜。

    就在打开衣柜的那刻,他看到挂在衣柜里边的一件宽大袄衣,那是武昕森的袄衣。

    在校时,他会将这件袄衣装箱带走,相伴左右,他还不想忘记武昕森;工作后,他把这件袄衣留在老家,封存在衣柜里,他想遗忘。

    “儿子,在房间里忙些什么,出来看电视。”顾母的唤声从大厅里传来。

    顾澹走出房间,坐在大厅沙发上,陪母亲看节目。

    人总是怕孤独,怕一个人,尤其过年的时候。

    夜深,顾母已经入睡,顾澹关掉电视机,返回屋内,也准备入睡。

    即将到零点,他躺在床上,给亲戚同事发贺年信息,收到的贺年信息也多,信息提醒声不时在响,窗外传来烟花燃放的声音,一时间十分热闹。

    顾澹起身,走到窗前观看烟花,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如火树银花。

    手机的信息声仍在响动,他捏住手机,望着浩渺的夜空,不由自主喃喃道:“武昕森,新年快乐。”声音并不能隔空传递,他的新年贺语消匿在风中。

    武昕森练习倒车入库,车身停入线内,轮胎没回正,车屁股歪了,教练把武昕森从车里喊下来,一通训。

    徒弟光洪过来,正见师父被教练训话,在旁偷乐。

    教练让另一名新学员接替武昕森,还是练倒车入库,只见那名学员老练地将车倒歪,而且是歪得离谱,车身直接横在线上,教练上去一顿爆训。

    光洪凑到师父身边,笑嘻嘻问他:“师父,学得怎样?”武昕森走开,到一旁休息,拧开一瓶饮料,他道:“比骑马难。”“初学者都这样,师父别气馁。”光洪没听明白师父说了什么,自顾道:“我学车那会都不知道挨教练多少训,都骂皮实了。”武昕森喝口水,回想适才倒车入库的过程,自我总结:“我车速没控制好,快了,入库后车身没能拉直。”过了不久,又轮到武昕森练习,光洪在旁呐喊助威:“师父,加油。”“师父,加油!”武昕森双眼凌光一扫,他立马闭嘴。

    这回武昕森将车稳稳倒入停车线内,端端正正,车身笔直,无可挑剔。

    教练让他一连倒了三遍,演示给其他学员看。

    在秋日学车,冬日,武昕森已经拿到车证,到年底,他买了一辆小货车。

    过年时,小货车借光洪开回老家,武昕森留在城里过年,他除去租住的地方,并没有一个能回去的家。

    这是武昕森在越城渡过的第二个春节,他在越城住了整整一年,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人的年夜饭,很丰盛,摆满一桌,武昕森一人独酌。

    武昕森正喝着酒,光洪发来视频通话,给师父看他家过年的情景,满满一大桌人,光洪一个个介绍,这是我妈,这是我爸,我哥我嫂……他们一个个跟武昕森打招呼,多谢他对光洪的照顾。

    光洪的家人很热情,也难怪光洪是个话痨。

    “师父,徒弟也敬你一杯。”在视频里,光洪举起酒杯,他笑道:“祝师父大吉大利年年发大财,还有早日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告别光棍。”“就你话多。”武昕森饮下杯酒。

    视频通话关闭,没有一大家子的笑语声,房间里顿时冷清了许多,武昕森不受影响,继续吃喝。

    现代人的食物丰富,调味料众多,武昕森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他从网上学习做饭,厨艺日渐长进,做出的食物都相当可口。

    吃饱喝足,武昕森收拾盘碟碗筷到厨房里刷洗,他系着一条围裙,做起家务活像模像样。

    收拾好厨房,武昕森返回房间,坐在电脑桌前上网。

    学会使用电脑对武昕森而言,比学车容易多了,他来到越城后,在装修队领的第一笔工资就用于购买电脑。

    刚会使用手机那会,他就发现这个时代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