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世面的,能看出谢玉帛身上的衣服都是大牌,旁边站着的中年人估计是司机之类。

    什么情况,富家公子出来体验生活?盲人按摩是盲人的一条出路,对于富二代却不然。

    王付杨觉得这个年轻人长得贵气,又有礼貌,如果是以前他就让他来玩玩。

    可是现在……王付杨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收,是我们店快倒闭了。”谢玉帛面露同情。

    王付杨喝了口茶,伤春悲秋:“想当年我们王家按摩,谁人不知,管你是风湿痛筋骨痛腰痛腿痛,按到病除!不预约你就得排队,生意好到这栋楼都盘下来了,下面当门面,上面住人。我爹把它传给我的时候,风头无两,这才几年就……”经营不善,客人越老越少,这个月甚至没开张。

    毕竟是祖传产业,世代心j8学,王付杨舍不得关店,亏本挣扎了两年,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得不关了。

    谢玉帛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尽管王坪急得不断看表,他依然一副淡定从容的倾听模样。

    王付杨大受感动,滔滔不绝讲祖辈创业故事,他都要关店了,跟垂暮之人回忆过去一样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讲。

    “我小姑,双眼全盲,我爷爷就专门创了一套盲人按摩手法教给她,让她以后都吃得上饭!不过你来得晚一些,我小姑前几年走了,这手法没人能教你。”谢玉帛叹气:“那真是遗憾。”王付杨:“相逢即是缘,今天你来了,我就给展示一下我们王家按摩的手法,小兄弟,我轻易不出手,这回不收你钱。”谢玉帛为难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让王叔来行不行?”王付杨:“他也姓王?三百年前是一家,没问题。”王坪搞不懂小少爷这一回想干什么,那王老板讲了半小时发家史,已经快一点半了。

    谢玉帛示意王叔跟着老板进去。

    大堂后面是一个个隔间,风格古色古香,王坪脱了衣服躺上去,让王老板给他按摩。

    大概过了三分钟,王坪忍不住道:“王老板,屋里怎么这么冷?”王付杨颓然地放开手,“你也觉得冷。”谢玉帛插嘴:“我觉得还行?”王付杨见他一派天真,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告诉他原因,怕吓到小朋友。

    他打了个哈哈:“床上有另外的冷气。”谢玉帛揭穿道:“其实是你这里出了问题,无论春夏秋冬,每一个客人一脱衣服,就会感到一阵阴寒,脊背发凉,跟鬼上身了似的,这也是你这里没客人的原因。”他看着老板惊惧的神色,一针见j8学:“或许,问题还不止这些。”王付杨半晌不能言语,他这两年请了不少和尚道士,阴寒之象反而越来越重,直到今天他打断放弃。

    他眼里迸出光亮的神采,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王家按摩馆就是他的命!

    “对对对,不止这些,我怕说出来你害怕。”王付杨想请谢玉帛去楼上看看,但是又怕这少年扛不住,有些犹豫。

    谢玉帛:“王叔,你去车里等我,我马上出来。”王坪断然拒绝:“不行。”“好吧。那你就跟我上去一块看看。”谢玉帛转向楼梯。

    王付杨顿时跑前面引路,不得了了,连其他问题出在楼上都知道。

    按摩店楼上更阴,除了老板,其他人都不上来。王坪警惕地瞪着王付扬,一副随时准备扛小少爷出去的样子。

    王坪打开门,明明是很轻微的动作,屋里却一阵风动,物体摇摆撞动发出咔嚓声。

    谢玉帛把目光投向供桌,这家老按摩馆是世代经营的,因此楼上供奉着祖先的牌位,墙上挂着照片生平简介,传承意味十足。

    王坪站在谢玉帛身边,目眦尽裂:“又动了!又动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对上照片,冷汗顿冒。

    只见照片框哐哐砸墙,照片中的每一双眼睛似乎都有了生力,阴森森地散发幽暗的目光,随人游弋,如漩涡般。牌位前后摆动叮当互撞,仿佛有人在牌位间穿梭来回。

    王老板从一开始的震惊害怕,到如今对眼前景象十分麻木。

    做法也没用,难道还能把祖先都赶出去?说实话他不敢,这栋楼本就是墙上那几人买的产权。

    动静扩大到整层楼,室内温度越来越低,伴着若有若无的鬼泣悲嚎。

    谢玉帛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逛了两步,一出手将其贴在了一个牌位上。

    诡异的动静瞬间消失,窗户透进的阳光也温暖起来。

    王老板从麻木中惊醒,感觉一下子回到两年前一般。

    谢玉帛贴的正是他亲爹的牌位,王老板有些紧张,暗示道:“我还挺孝顺的。”绝对没有做出不孝举动,让亲爹魂魄不得安宁以致逗留不走。

    “这样就可以了么?”谢玉帛道:“治标不治本。”他直觉这桩事还真跟孝顺的王付扬脱离不了关系,原因还需查探。

    王付扬:“那要如何?你要是帮我,王家按摩馆能重开,我,我把它分一半给你!”谢玉帛:“我得走了。”王付扬想上前抱住他的大腿,欲哭无泪,怎么就走了。

    谢玉帛解释道:“要上课了,我晚上再来。”已经吓得完全忘记上课这回事的王坪:“……”真是难为小公子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