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料错,令尊应该是火化的,骨灰葬在墓园,和令慈比邻。”王付杨:“啊,对。”但是,这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火葬场一般情况下不会清炉,火化之后,象征意义地返还部分灰烬,这其中可能包含上一位死者的骨灰。”这是大国师下午偷偷查的信息,干这一行要博古通今才行,他得抓紧看书。

    谢玉帛居高临下看着王付杨:“你可知,令尊的前一位是谁?”王付杨像被雷击中了似的,联系谢玉帛方才的问话,他结巴道:“那个杀、杀人犯?”同一天去世,可能性很大。

    谁说火化遗体不用做功课,一不小心就和仇人缠缠绵绵。

    谢玉帛问了凶手的姓名八字,点了点头。

    王付杨哑口无言,所以,他爸的骨灰里面,是掺了杀人犯的?

    他还用一个开过光的瓷坛子,把两人严严实实地密封在一起?

    然后还把觊觎他妈的人渣和他妈比邻而葬?

    卧槽!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难道做鬼都不放过他这个不孝子!

    王付杨赏了自己一大耳刮子,跪在他爸牌位前,痛哭流涕,“对不起,爸。”他看向谢玉帛:“那现在怎么办?”谢玉帛真诚建议:“把骨灰洒海里。”作者有话要说:谢玉帛:航母不错,想……商总:不,你不想。

    谢玉帛:这点你可比不上暴君慷慨。

    商总:……以前全天下都是暴君的,现在他连艘航母都买不起,【允悲】第7章把骨灰扬海里,让海浪奔涌稀释,天涯海角永不相逢。

    王付杨闻言跪在他爹灵位前不敢起来,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蹲在太平洋边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黑伞一把骨灰,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跳海。

    王付杨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我这么胖,能不能沉下去。”太假了,连王坪都看出他在卖惨。

    谢玉帛是做了功课的,他歪着头:“现在不是有海葬这个说法么?”王付杨:“有是有,但是中途改变不好吧?我妈临终前,我爸答应要跟她墓穴相连。小公子,你有没有其他办法,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谢玉帛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两张符出来,他像王付杨借了支水笔,在上面写上杀人犯的名字,随意潦草地像小学生涂鸦。

    王老板蹲在谢玉帛身边,见缝插针地夸道:“字体飘逸,龙飞凤舞,真乃神人也!”谢玉帛勾起嘴角,眼角都弯起来,得意道:“那当然,我是跟着暴——”“没什么。”王坪将信将疑地伸脖子一瞧,他家小少爷以前哪里写过字?能好看到哪里去?

    只见黄符上的字确实很飘逸,简而言之,丑到看不懂。

    王坪一边唾弃王付杨不要脸,随之想到小公子是因为看不见,才写不出好看的字,顿时心脏都疼了。

    如果他们小公子双眼正常,那写出来的字必然横平竖直铁画银钩!

    为了避免小公子怀疑自己,王坪立刻跟随王付杨道:“张旭怀素之风!”谢玉帛听不太懂,但是他坚信王叔是在夸自己。

    他径直下了楼,在推拿室点燃了一张。

    跃跃火光中,仿佛有恶鬼在撕扯挣扎,带着火光在墙壁投下的影子也扭曲丑陋。

    当黄符余一地灰烬时,推拿室里终年不散的阴气随着一阵风消散。

    谢玉帛把剩下的一张交给王付杨:“方才是治标,你把骨灰坛打开,让此符点燃,放进去烧完,恶念便无从生起,这才治本。”“放心,此符写了凶手的姓名,与令尊无碍。完毕之后,你把里面异物捡出扔掉,重新封好下葬。”“好、好!谢谢小公子。”王付杨十分上道,“小公子用了三张符,符纸有价恩无价,从今以后,小公子就是这家按摩馆的另一个老板了!我晚上找找小姑留下的视频,一定找到盲人按摩的精华资料给您学习。”谢玉帛慢慢“哦”了一声,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学。不过资料拿着有备无患。

    “谢谢。”王付杨又道:“明天我就去制造一块新招牌,就叫‘王谢推拿馆’,怎么样?”谢玉帛:“不好,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王老板实在不必分我家当,只要教我一门谋生手艺,顺便帮我遮掩行程便可。”一张符纸均价不到五分,一毛五换项投资,大国师都不好意思。

    “小公子真是文化人!你救了我们王家两代人,就是我爷爷在世也不会反对,这样,名字先不改,分账,分账总行了。”谢玉帛推脱不过,便接受了,有钱入账他还是很开心的。

    翌日一早,王付杨严肃地在他老爹目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又去他妈前又磕了三个。

    然后取出骨灰坛,把符纸点燃放了进去,火焰跳跃,仿佛裹挟着什么噼里啪啦焚化。

    过了一会儿,坛子里出现了黑色的凝块,好像是符灰包着凶手的骨灰同归于烬。他拿个筛子,把他爸的骨灰筛到新的骨灰盒里,一想到杀人犯的嘴脸,气得他连筛了三次。

    那些黑色凝块则是被他扔到了几公里外的垃圾桶。

    当晚他回到按摩馆,心情沉重地上了二楼,原本在房间里敲敲打打的东西慢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