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都要付出巨额赔偿。

    柳美萍刚从公司出来,谁能想到她八点还在接受电视台采访,形象是凄苦理智的伟大母亲,十点就被一堆记者堵着,问她对黑基金会和薛思博被控告是否知情。

    好不容易逃出来,她头发凌乱,双眼无神,为上电台特意化的惨白妆容,越发显得她人不人鬼不鬼。

    路边停着一辆车,柳美萍靠近时,车窗忽然降下,她以为又是潜伏的记者,浑身一抖,看清是一名穿校服的高中生时,松一口气。

    接下来的问话,却险些让她魂飞魄散。

    “命格之事,有几个人知道?”世界上每天降生那么多人,哪会有人一一去研究这人的命格贵贱。本国师的命格是香饽饽这事,应当是柳美萍误打误撞成功后,泄露出去的。

    柳美萍跌坐在地上,她好像知道这人是谁了。

    “不关我的事,是神婆的主意,我、我什么都没干。”谢玉帛:“你儿子已经坦白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算十八年的帐,只要你如实回答一个问题。”柳美萍把头摇得像疯子:“我都没有说,思博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我没跟别人说,你饶了我吧,我现在既没有钱,也没有儿子……肯定是那个神婆大嘴巴,她最爱吹嘘自己……”谢玉帛皱眉,如果是神婆,那就很难办了。这些三教九流最爱凑在一起聚会,谢玉帛不知道神婆告诉了谁,又是谁慧眼识珠,惦记上了他。

    谢玉帛问了柳美萍神婆的真实姓名和住址,心中一凛——那神婆早在三年前就因为给人跳大神摔死了。

    幕后之人冒充神婆,给了薛思博一个丑瓶子来收他的魂魄与命格。

    谢玉帛点了点膝盖,薛思博这个挡箭牌没了,未来这些人应该会收敛一阵子。

    王坪看着这个疯婆子,现在还到处甩锅,一想到夫人身体坏了二十年,他就恨不得踢上几脚。

    谢玉帛关上车窗,安慰道:“王叔不要生气,她会有报应的。”十天后,柳美萍会被查出癌症晚期,丈夫抱着剩下那点钱,不肯投入无底洞,两人闹得十分难看。

    她会比薛菁痛苦万倍。

    ……大国师作为一个学业繁忙的高中生,每次只能在午休时间做点偷偷摸摸的事。

    王叔打听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有名的老中医,在自家开门问诊,还没有给薛菁治过病。

    工作日病人不多,谢玉帛很快拿到号码,和王叔一起坐在大堂等待。

    钱开康出来上洗手间,中间路过大堂,看见一位父亲带着高中生儿子来看病,因为这孩子长得太好,唇红齿白,白净乖巧,钱开康多看了两眼。

    午休时间,还穿着校服,看来学业很忙,一向严格按照挂号顺序来的钱开康,忍不住停下脚步,想知道对方生了什么病。

    看起来没毛病。

    王坪的一个动作,让钱开康眼皮一跳,这高中生居然是个盲人。

    钱开康接了两杯水,递给父子两,委婉道:“下午是不是有课,带孩子回去吧。”王坪反应过来,这中医误以为谢玉帛是来看眼睛的,暗示自己治不好。

    王坪被这老头带着有些难过,怕小公子伤怀,连忙道:“不,我们少爷是来……”“庸医!赔钱!我要抓你去坐牢!”尖利的声音从门外卷进来,下一刻,两名男子抬着一副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哀哀叫唤的老妇人。

    花衬衫男一把揪住钱开康的衣领,钱开康一把老骨头快被提起来了。

    “我妈风湿腰痛,昨天在你这施针,今天早上就起不来了!庸医,我妈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钱开康咳了几下,拍拍他的手:“你先放开我,我看看。”另个一人拦在担架前:“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看我妈?没事都给你治出事情了!”花衬衫男顺势推搡了一把钱开康,把他推得一个踉跄,幸亏被王坪扶住。

    老妇人躺在担架上,神情痛苦地按着腰,不似作假,痛呼声响彻大堂,前边挂了号的病人见势不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两个壮汉言之凿凿要庸医赔钱,钱开康隔着距离也看不到老妇人的情况,只觉得她的腰是真的不好,不由得思索了下昨天下针的位置。

    “你让我看看!”“庸医看个屁!赔钱,我要带我妈要去首都医院看病!要是有事你等着坐牢吧。”钱开康头都痛了,一把年纪了被骂庸医,还不让他靠近病人,这不是抢钱吗?

    花衬衫男:“看什么热闹,今天谁都别报警,我要跟这老头私了!”两个壮汉眼神一横,掏出手机的人都被吓得缩回去,继续观望。

    钱开康叫天不应,想着是不是赔钱算了,他今年都七十了,实在受不了闹,会折寿。

    这时,一道清亮的少年音插进来,仿佛一阵清风吹散了乱糟糟的污气。

    “令堂分明是自己昨天在门口滑倒,伤到了尾椎骨,关钱大夫什么事?”老妇人叫唤声一停,尖着嗓音道:“小孩子说谎嘴巴要用针缝上的。”谢玉帛:“何不去医院验一验?国有法度,何来私了之说。”花衬衫男心虚了一下,继续凶神恶煞,“就算我妈摔倒了,那也是因为这庸医误人,我妈在这看完病,走路都不利索了,才会摔倒,平时上上下下都没问题,难道这钱他不用赔?”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