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汪”一声垂下头,仿佛在说这是馊主意。

    谢玉帛撇了撇嘴,太阳穴忽然跳了下,他站起来,咬咬牙,“不管了,先斩后奏。”今天谢忱泊在家休息,禁止谢玉帛被商言戈带出去玩,理由是“快期末了,在家里收收心。”分明就是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不肯放弟弟离开了。

    谢玉帛打电话给王付杨,让他来家里接他出去,随便找什么借口。

    没一会儿,王付杨便以店里员工聚餐为由,把谢玉帛带走了。

    “去机场。”王付杨眼皮一跳,看见谢玉帛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有些不放心,“一个人?”“对,要去见一个老朋友。不能让人跟着。”老朋友,年纪很老的陌生朋友。

    等到了机场,谢玉帛顺利买了票,上飞机时竟然遇见了姜布侬,她急着回去和天师做新交易,带着厚厚的口罩和墨镜。

    她走路鬼鬼祟祟,被机场保安拦了好多次,确认她是因为假唱翻车怕被人认出来才戴口罩。

    谢玉帛正愁看地图麻烦,全程跟着姜布侬走。

    下飞机后,他发短信给商言戈,说自己到了姜布侬老家,保证安全。

    商言戈几乎是秒回,“不准擅自行动。”谢玉帛故意气他,想吵架:“难道要等你一起行动?你帮不了我,反而会让我分神。”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就差把“猪队友”三个字贴在商总脑门上。

    商言戈:“我帮不了你,至少让我看着你。”谢玉帛看着这一行字,鼻尖一酸,暴君也太好了。

    下一秒手机响铃,谢玉帛按掉它,继续回复:“这是一场我们两个人的考试,商言戈。”考验谢玉帛的保证安全的承诺有效性,考验商言戈对他的信任度。如果有一个人不通过,一拍两散。

    商言戈直接发了语音过来:“这不公平,玉帛,我们所承担的后果完全不一样。”谢玉帛听出了言语间的隐忍,每一个字背后似乎都藏着一捆炸药,而他嘴里衔着一支点燃的香烟。

    暴君估计很生气,但是又不敢吼他。

    他看见姜布侬上了一辆大巴,道:“考试开始了,现在我要收起有作弊风险的手机。我不会关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打电话,这会让我分神。”谢玉帛又强调了一次,坦诚道:“你对我很重要,所以不能打扰我。帮我应付一下我哥。”他把手机静音,揣进口袋里,跳上车,坐到姜布侬后面。

    等他再次跟着姜布侬换另一辆面包车时,姜布侬终于警惕起来。

    “你是狗仔?”谢玉帛变了个声:“不是,我是来行侠仗义的。”“什么?”谢玉帛胡扯道:“你的老家将有一场大劫,我奉师父之命,前来降妖除魔。”姜布侬身上依然穿着她的特殊服饰,闻言变了脸色,“那你有把握吗?”她虽然张扬自私,但是从她一直穿着的衣服就能看出,她对老家是有感情的。那群人虽然又笨又丑,但到底是她的亲人邻居。

    谢玉帛指着她衣服上的花纹道:“这是什么花纹,你这么喜欢?”姜布侬:“打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家户户门梁上都雕刻着这种花纹,能辟邪。”“什么辟邪,是招引邪物。”谢玉帛道,“你们全村人是不是都给天师贡献了一点东西?”“你怎么知道?会出问题吗?”姜布侬问道,她出去一趟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师给她那么大的帮助,肯定要从她身上收回什么。

    姜布侬很讨厌那个所谓天师,可是村里人非常迷信,明明对方住在深山老林里,谁也没见过他。天师会用一点小钱,从村里人那里买心头j8学,说是拿回去做研究。村里人都没什么异议,一点不痛不痒的j8学,还能卖点钱买肉吃,排起长队献j8学。

    姜布侬从小看着这副场景长大,渐渐的,村里的面相越来越丑,她从心底感到排斥。

    她喜欢唱歌,她想离开村子里,想做个大明星。

    就在她离开前,天师派人找到她,说“山窝里飞不出金凤凰,你嗓音平凡,一点天赋都没有,如何比得上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天师保佑每个村民,你是我们村的骄傲,留下你的心头j8学,我保证你在外面飞黄腾达。”姜布侬是全村最后一个没有卖j8学的人,长得水灵灵的,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天师让她短暂体验了一分钟的“百灵鸟般的歌喉”,姜布侬才知道自己有多普通。

    有些东西得到过就再也不想失去,想出去想成名的心理一旦形成,姜布侬立刻同意了交易,并且按照天师的方法,把一点药粉下到了她认为最有天赋的人的茶水里,向他“借”。

    谢玉帛看了看姜布侬,“你照照镜子。”姜布侬将信将疑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镜子,这一看,就让她尖叫出声。

    “啊——”她扔掉镜子,不可置信地按着自己的眼角,她才十九岁,居然就开始长眼纹了,让她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谢玉帛:“有得必有舍,只是有时候别人只会让你看见获得,看不见失去。”他突然明白自己感受到的衰败是什么了。

    有人用心头j8学做阵法,索取了全部人十年以上的寿命。

    加起来几千岁了,这是什么老不死的玩意儿?

    谢玉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