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又重复了昨晚兴风作浪的过程,用康爸爸康妈妈的照片使劲扇他们的脸。

    “搬不搬?”大姨此时只想逃离:“搬!”一连问过去,直到蒋月那里卡了壳。

    “有人犹豫,重新开始。”从第一个大姨开始,照片扇一下,问一句。

    游戏进行了三十分钟,女婿吓得说话结巴,导致没回答上来,被全家人用眼神剜死。

    终于所有人意见一致时,大门打开,和尚第一个冲出去,忽然被一把衣架勾住了后领。

    “跟我念,以热爱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寒战爬上双腿,和尚骤然想起小区门口遇上的少年。

    原来上面的鬼只是小意思,下面那个才是指挥大佬,决不能以貌取人。

    “我说,以热爱科学……”“以后还骗钱吗?”“不敢了不敢了,我退钱!以前的也退。”和尚感觉到后领一松,连忙一溜烟跑下楼梯。

    一口气下了十六楼,和尚看见谢玉帛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嘴里念着什么“物质决定意识……”和尚觉得这就是念给他听的,连忙鞠躬九十度,涕泪横流地忏悔:“我不骗钱了,我以后日行一善。”看见商言戈眼神不善,又鞠了一躬,犹觉不足,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溜得比兔子还快。

    暴君很久没有被行大礼了,心情复杂。

    康芦雪终于鼓足勇气,跟同学提了自己的家庭问题,得到了同学们的呼应。

    “走,我们陪你回家。”“咱班十九个男生,怕什么。”她带着一票帮手回家,想着有同学壮胆,她可以跟大姨谈一谈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姨老是用孩子威胁警察,她得自己解决。

    回到家,她却傻眼了,大姨一家决定搬家了,客厅里狼藉不堪,全是收拾出来的衣物。

    大姨本来还想磨磨蹭蹭的,等康芦雪回来,揪住她问问是不是给家里招了什么脏东西,让她赶出去。

    结果一看康芦雪带的同学人数碾压他们,屁话都不敢说。

    男同学一挥手:“来都来了,我们帮您收拾吧。”一群人齐动手,没一会儿就把家里清得干干净净。大姨天天卖惨没地方住,租不到房,现在还不是租到了一间小破屋。

    临走前,蒋月脸色一冷,正想说几句,让这屋子变成人尽皆知的鬼宅,谅康芦雪一个女生也不敢住。

    脚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头发被拉扯,蒋月咬住牙,心里大喊,“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一家人走出小区,蒋大劉突然开始埋怨,“当初要不是妈你把蒋月也招过来,强占了表妹的房间,咱一家人也不至于这样。”苏英:“人心不蛇吞象!”蒋月立刻跳脚:“合着便宜只能你占是不是?”“小破屋我租的,没有多余地方给你们住。”“我就要和妈住!”大姨竹篮打水一场空,精神恍惚,她见到了死去的妹妹,实在是噩梦,“我要回乡下住了。”儿媳马上道:“那谁给我带孩子?”“不管了,我要回乡下。”“你不带孩子,以后我不管养老。”“嫂子这你可不对了……”一家人在小区外面吵得不可开交,蒋月和蒋大劉甚至扬言要分祖宅。大姨气得说不出话,她来这一趟,别人的房子没分到,自己养老的祖宅倒是要被分了。老人一旦没有房子,养老难道还能指望两只白眼狼?

    “惦记房子?等我死了再说。”“你把妈气晕了!”“是你气的!”……商言戈观察谢玉帛有没有对康芦雪留心,发现他全程只顾着看书,仿佛只是来镇个场,连面都没露,更没有出现让他牙酸的“英雄救美”场面。

    商总的心情美妙了起来。

    商言戈把人带回去,书桌收拾出来给谢玉帛做作业。

    谢玉帛拿出一张文综卷,抬头看着暴君:“期末考文综要考一百分。”“你一定可以。”商言戈想也不想鼓励他,眼神扫过桌上这张卷子,微微一顿,嗯……他可能也考不到一百。

    为了不暴露短处,商言戈引导道,“不如我们来看看语数英?”谢玉帛从书包里掏出一打卷子,语文是他现在唯一能考及格的科目,古诗文默写、文言文、诗词鉴赏、阅读理解、大作文都是得分点。

    如果大国师字写得好看一点,说不定还能上一百二。

    商言戈一看满卷子的狗爬字,有些头痛,让习惯用毛笔写草书的人,重新写正楷,一撇一捺横折弯钩都考验人的耐性。

    谢玉帛耐性是有,但是字写出来就像小学生,还是小学生里字丑的那一款。

    商言戈:“人各有所长,尽力就好。”谢玉帛瞪了他一眼:“都怪你。”“这也怪我?”商言戈摸了摸鼻子,假装听不懂。

    上辈子,谢玉帛练字比较迟,系统开始学习是在十五岁,大梁比较繁荣稳定之后。

    商言戈给谢玉帛请了国中最有名的书法夫子,据说能把掏鸟蛋的山野小子教成书法大家。

    谢玉帛学什么都有天分,偏偏字丑,天生的。暴君警告过夫子,无论学生怎么样,不准打击他的自信心,只能夸不能贬,鼓励进步。

    第一个夫子很快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