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地方最敞亮的几个空桌给引了过去。

    这群魔修扫视完了客栈中的人,领头的魔修独自一人占了中间一桌,其余魔修落座在其他桌子上,隐隐成围合保护之态。

    裴云舒轻声道:“师兄,来的好像不是花锦门中的普通魔修。”三师兄皱起了眉,又从袖中掏出几块灵石,以防不备地加固着他布下的结界,担忧的却和裴云舒想的不是一回事,“这花锦门可不讲道理得很,云舒,一会好好跟着师兄,我们两个美男子,可不能遭了他们的毒手。”裴云舒提醒道:“他们都是男修。”花锦门讲究阴阳结合,是以看到这群男修,危险的也只是貌美的姑娘。

    三师兄才恍然大悟,摸了摸下巴,“对哦。”客栈中的一些凡人和认出花锦门的女修已经悄悄出了客栈的门,只剩一些尚有实力的男修,还在用着吃食。

    只听花锦门中的一个魔修道:“这一路走来也没见过一个美人。”另一人接道:“城里不是有个春风楼,他们说庆和城的美人都在这春风楼里头了,堂主,今晚去瞧瞧?”独坐一桌的堂主眯了眯眼,抬手从茶壶里倒出了一杯水,“那就去瞧瞧。”接下来就是丝毫不顾忌别人的荤话,裴云舒皱着眉,抬眼一看,坐在对面的云蛮也听得津津有味,还抽出了折扇,风流倜傥地扇了几下,一副恨不得也参与其中的架势。

    裴云舒手指动动,下一瞬,这些不堪入耳的胡言乱语被结界隔绝,三师兄讪讪地朝他看来,似是才想起他也在这,满脸都是懊悔。

    云舒师弟初次下山,听到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裴云舒拿起筷子,垂眸吃着饭,他看起来也不知道是否是生了气的样子,云蛮细细看着他的表情,但看着看着,却慢慢出了神。

    羽扇长睫,乌黑秀发,如玉指尖。

    之前却是没发现,四师弟怎么如此好看。

    *等他们二人吃完饭后,花锦门的人早已离开客栈。

    那一行魔修行事张扬,像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一样,这样高调,反而让裴云舒捉摸不透他们想干什么。

    客栈二楼有卧房,云蛮将在庆和城发现花锦门魔修的事情用传音符送往大师兄和二师兄,转头就问着裴云舒,“师弟,今晚要不要一同去春风楼看看世面?”裴云舒不知道春风楼是什么,但从那些魔修的口中,也大致能猜到是什么地方。

    凌清真人让他们搞清楚魔修的目的,那自然要时时跟着,裴云舒点了点头,“要去。”三师兄见他答应的这般干脆,反而促狭地笑了起来,悠悠然坐在桌旁,“师弟,你知不知道这春风楼是什么地方?”裴云舒顿了顿,耳尖微红,不说话了。

    三师兄哈哈大笑,更起了逗弄的心思,“师弟,除了喝酒,这地方还是一个人间天堂。”他说话轻佻,裴云舒微微皱眉,“师兄,别说了。”如今没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在,云蛮姿态随意,闻言挑眉一笑,站起身,又从腰间拿出折扇,作势要挑起裴云舒的下巴,“师弟,良宵苦短,你怎么不懂呢?”他一身酒香,吐字却清清楚楚,裴云舒抓住了他折扇的前端,“三师兄,莫要胡言乱语。”云蛮收回折扇,深深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笑声从门内传到门前,若是不论修行道法和宗门的不同,他倒是更像花锦门的那群魔修。

    *因着云蛮打定主意要让裴云舒见见世面,天色刚刚转暗,两人便往春风楼赶去。

    春风楼建在河岸边上,风吹杨柳,流光溢彩,街市内亮如白昼,庆和城的热闹景象,比山脚下的村镇不知繁华了多少倍。

    裴云舒还带着帷帽,白纱也挡不住这喧哗,不到一刻钟,他们就来到了河岸边最热闹的一处楼前,楼下身子曼妙的女子扶栏摇扇,一举一动皆是风月无边。

    裴云舒与三师兄被请到里面,甫一进门,他们就看到雕花屏风处,那一群手拿酒壶的魔修。

    被他们称为堂主的那个人更为放肆,正将一名媚眼如丝的美人儿抵在屏风之上,轻喃细语,极尽挑逗之意。

    美人儿脸蛋酡红,香肩半露。

    云蛮瞧见这一幕,脸上本来挂着的笑瞬间沉了下去,他往前一步挡住裴云舒的视线,冷声道:“腌臜事,师弟莫看。”岂料这句话刚落,花锦门的堂主就从美人的肩窝里抬起了头,阴郁的眉间锐利,似笑非笑地侧头瞥着云蛮,“你在说谁?”那些以他为首的魔修们放下手中酒壶凑近,虎视眈眈地盯着裴云舒二人的方向。

    他们人多,修为也高,裴云舒拽住三师兄的手,让他不要意气用事,客气道:“师兄多言,阁下随意。”他往前迈了一步,长至脚踝的帷帽就荡了一下,将容貌遮得分毫不露。对面的魔修中有人嗤笑一声,“哪里来的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也想来春风楼睡女人。”女人带着帷帽多是为了遮容貌,男子带着帷帽,则多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裴云舒没有说话,他只是拿出了青越剑,青越剑飞在他的耳侧,剑鸣声悦,将薄纱也带的如水波荡漾。

    剑尖对着魔修,这群魔修闭了嘴,转而看他们的头头。

    堂主从香肩半露的女子身上抽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