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拉起烛尤的袖子就想往里钻进去,那副样子,像是害怕到了极致。

    二师兄不由自主起身,“云舒?”裴云舒一僵,他愣愣看过去,云城正不知怎么了,就听他道:“师兄,你为何要打断我的腿?”云城愣住了。

    “我何时……”他嗓子干哑,“我何时打断你的腿了。”裴云舒听着这话,却是开始不说话了。

    他明明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但这句问话,好像本身就不需要他记住一般,随着本能,就能把这句话千百遍的问出来,好像他已经想要问出口几十年一般。

    甚至一说出口,眼泪就跟着莫名落了下来。

    他哭是无声,烛尤将他抱在怀中,怀中正好被裴云舒填满,袖口擦去裴云舒脸上的泪,裴云舒抬眼看着他,便转身扑在了他的怀中,勾住了他的脖子。

    “蛟蛟,”他的眼泪顺着脖颈留下,无尽的委屈和绝望从崩溃中倾泻而出,“蛟蛟。”烛尤环住他,手放在他的脑后,“嗯。”云城看着这幕,心中升起一股介于荒谬和慌乱之中的感觉,他握紧了手,把那句话当成云舒师弟醉酒后的胡话。用尽全力才扯出一抹平常的笑,朝着烛尤走进,想要从他怀中抱出裴云舒,“师弟,到师兄怀里来,莫要吓到今日才来的小师弟。”烛尤躲开了他的手。

    裴云舒从蛟龙的肩上抬起头,他看着云城,看着看着,便露出一个笑。

    带着讨好和害怕,说话间还有一股子酒香,用着最柔软的模样,说着能把人千刀万剐的话,“师兄,断腿很痛的。”“云舒求求你,你不要再打断我的腿了,好不好。”云城呼吸一滞。

    *夜风吹拂,明月悬挂空中。

    “蛟蛟,”裴云舒戳着烛尤的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欢喜,“唤我夫君。”烛尤歪头看着他,配合道:“夫君。”裴云舒顿时笑开,他捧着烛尤的脸,大大的在夫人唇上亲了一口,“烛尤乖。”烛尤表情冷静,但妖纹却瞬间浮现了出来,他品品唇上的酒香,道:“还要。”他早已将师兄们遥遥甩开,空中只有他和裴云舒,裴云舒喝醉之后当真好说话,夫人已经这么说了,他便抱着烛尤的头,一路亲到了三天峰上的半山腰间。

    烛尤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径直从院中正在赏月的两个狐狸旁穿过,抱着裴云舒进入了卧房之间。

    花月一身的毛发炸起,片刻后才回过神,知晓刚刚过去的是烛尤和云舒美人之后,他扔下了啃到半截的鸡肉,跑到卧房门前,利爪抓着房门,一声声嚎叫开来。

    不能啊!保护元阳啊!

    这只蛟龙情动的味道,实在是太吓狐了!云舒美人怎么能耐得住!

    百里戈慢条斯理吃完了手上的鸡腿,又风卷残云地将剩下的几只鸡给吃进了肚子里,才优雅地擦过嘴角,走到了卧房门前。

    “烛尤,”他好言相劝,“你既是做了云舒的夫人,那就好好做你的夫人,切莫想着把夫君的事也给做了。若是被我知道你欺负了云舒,便那些妖怪认你为王,我也是要造反一回的。”房间里丁零当啷地响着,瓷器摔落的声音一个连着一个。

    百里戈沉吟,“你可还记得镇妖塔中那头老牛说的话?”这话一出,房间里霎时安静了下来,房内,烛尤从床上退开,解开床幔,将床里头衣衫半褪的裴云舒给挡了个严实。

    裴云舒:“蛟蛟?”烛尤逼得眼都红了,他坐在一旁,沉闷地应了一声。

    裴云舒只觉得脖子被他啃得到处都疼,但他的眼皮实在是越来越重,最后轻轻一闭,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烛尤看了看自己,委屈得龙角都冒了出来,身上的j8学液,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房门外,花月瞅着百里戈,嘴里叫个不停。

    百里戈深叹一口气,“这倒是一个让人唏嘘不已的事情。”花月又叫了一声。

    百里戈摇了摇头,“镇妖塔中有个牛妖,这老牛有个相好,那一日,他情绪兴奋之下,与相好翻云覆雨时竟一时没有忍住变成了原型……他原型着实天赋异禀,那个相好的,硬生生在床上丢了命。”更何况蛇、蛟、龙这几族,若是论起天赋异禀,怕是没人能好他们相比。

    这要是……百里戈忍不住思索一番,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日老牛说完这个故事,烛尤便独自缩在了角落,现在一提这事,果然停了下来。看来烛尤也是记得清清楚楚。

    可龙这个东西本性就放浪不已,憋得了一时,又憋不了一世,若是没有两全之法,这遭罪的真不知是云舒还是烛尤自己。

    还是狐狸好,百里戈唏嘘不已,既不过大,但也不小,正好是刚刚好。

    第43章云城今日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不知梦到了什么,待他醒来时,月光还皎洁,额上却是一片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很少睡觉,今日也不过是因着饮了些酒,现下被惊醒,却也忘了梦中梦到了什么。唯独记得梦中有一双眼睛,双目含泪,眼角绯红,端的是动摇人心,既可怜,又可爱。

    云城走到屋外,仰头看着月光,薄唇紧抿。

    脑中又闪过梦中那双眼。

    白日师弟哭着求他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