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这般穿着打扮,而且晏无书修为高深得很,在场大概除了他,稍微靠近就会感到压力。这也是魏出云会那般警惕的原因之一。

    可萧满又不能直言晏无书的身份,那样的话,需要解释的就更多了。

    萧满思考了一路,终于想到要如何糊弄过去,到了五鼓楼,却发现位置上只有魏出云一人。

    ——魏出云是这三人中最不好糊弄的那个!

    不过萧满不至于就这般露了怯,他坐下,把饭篓拿过来,盛了大半碗,神情自若地问:“他们呢?”魏出云帮萧满盛上一碗汤:“明日上午是药物一课,莫师弟接到过去帮忙的通知,曲师弟同他一起去了。”白华峰上杂事弟子甚少,帮诸位教习打杂,是有银钱和灵石赚的。莫钧天家境不好,修行又是极其耗费钱财资源之事,便一直在白华峰做杂事。

    萧满点头示意了然。

    魏出云没立即问萧满先前演练场上遇见的那人。

    萧满稍微吃了几口,放下碗筷,决定主动开口:“你知晓我住在雪意峰,方才那人……其实也是雪意峰的。他是一位前辈,过来跟我说些事情。”“原来如此。”魏出云语气温和,“之前是我反应过度,能在白华峰自由往来的人,想来都是同门,我不该怀有恶意。”“怪我没有一开始有所隐瞒。”萧满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他和魏出云一道吃完饭,寻了个食盒,装上几道未动过的菜肴与米饭,给曲寒星和莫钧天送去。

    做完这件事,已是星辰满天。

    山道上堆积落叶,道旁树上挂满星光,幽幽又寂寂,透着一层又一层的凉。萧满寻了个云龟,慢吞吞从白华峰出发,花了足足两刻钟,才到雪意峰。

    栖隐处上了灯,灯辉落在山间,与天上星辉相映,煞是动人。

    容远用石头和木头在庭院一角搭起灶台,但锅碗瓢盆不好自造,栖隐处的这些都是从道殿里搬过来的。

    晏无书前些年无事时琢磨过一阵菜谱,等萧满的过程中,心念一动,再度倒腾起那些器具来。

    是以萧满甫一回到栖隐处,便闻一阵香甜。

    ——晏无书坐在他常坐的那方石桌旁,面前摆了一道鱼、一屉糕、一壶花茶。

    鱼是糖醋鱼,糕是桂花糕,茶同样以桂花打底,稍微一闻,可知这人加了许多糖。

    “殿下快请,今日是峰主亲自下厨。”容远站在晏无书身后,脸上满是殷切笑容。

    萧满站在原地,没有抬脚,隔着一段距离问晏无书,目光难得带上关切:“你生病了?”上一世萧满认识晏无书的百余年中,这人何曾亲自下过厨?萧满甚至连他会做饭都不知道。

    这话引得晏无书一声笑,接着冲他招手:“过来尝尝。”萧满仍是没动:“我已用过晚饭。”晏无书手中折扇转出一朵漂亮的花:“所以我只是简单做了些夜宵。”“……”萧满看了眼那鱼,初步估量,定不少于四斤。

    他不知道这人在发什么疯,但这里好歹暂时是自己的地方,便坐去晏无书对面的空石凳上,开门见山问:“你要说的是何事?”晏无书把筷子过去:“你先尝一口。”萧满:“……”萧满估摸着这人不至于在这时候加害他,拿起筷子,极不情愿地夹起一块鱼肉。

    没想到味道极好。

    鱼用油炸过,外皮酥脆,口感上佳,糖醋汁调得极好,甜而不腻,酸度适中。比起五鼓楼那位师傅的手艺,竟是没差多少。

    “味道如何?”晏无书拿折扇抵着下颌,弯着眼问。

    萧满放下筷子,平淡道:“尚可。”晏无书哼笑着,给萧满倒了杯水,“放眼整个孤山,也就你吃过我做的东西。”“峰主,还有我。”容远在一旁小声说道。那一年晏无书正在兴头上,每做一道菜便让他试吃,最开始手艺并不如何,那段时间,容远真是有苦说不出。

    “哦,对。”晏无书适才想起这茬,“但那不是特意做给你吃的。”萧满置若罔闻,也不喝水,看着晏无书的眼睛问:“可以说什么事了吧?”晏无书挥手示意容远退下,把桌上那的鱼和桂花糕往旁挪了些,放上一本书与一个木盒,道:“收在你佛珠里的那头鹿邪性已除,光凭一点灵力,不足以存活下去,这盒子里寻给它的食物。”“多谢。”萧满道。

    “不必急着道谢。”晏无书摇头,“这些天,我稍微查了一下它的来历。”“查得如何?”萧满神色一凝,抚上腕间的佛珠,腰背挺直。

    晏无书:“你应当知晓须弥山。”萧满:“传说里的神山。”“那头鹿,则是传说里的神鹿——夫渚。”说着,晏无书将书翻到其中的一页,推到萧满面前。

    萧满赶紧把书拿起来。

    “这是抄录本,不必慎重。”晏无书见他动作小心翼翼,不由说道。

    “却也是抄录人的心j8学。”萧满不赞同。

    这一页上有一副夫渚的画像,与萧满佛珠里的鹿出入不大。

    文字介绍了夫渚的习性与来历,并在最末尾处,讲述数千年前,某一教派将须弥山上最后的夫渚神鹿炼化成魔的故事。

    该教以夫渚为手段,祸害黎民,涂炭苍生。时人愤慨,各门各派皆派出好手,以联军的形式前往镇压,并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