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星哼笑着说。

    镇口便有一间茶肆,但他们没选在此处,而是在城里走了一圈,去了最大的那家茶楼。

    落座在茶楼第二层的角落,旁侧开了一扇窗,可以看见下面街道,以及隔壁院子的一角。

    楼中有个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说起昔年旧事,楼中人吃着闲食饮一口茶,听得津津有味。

    这才是适合打听消息的地方,坐在堂上的人都很闲,没有立刻要去的地方、着急要办的事,总乐意和人聊几句。

    他们要了一壶上好的君山银针与几样点心。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茶点先上,接着是热茶,等店伙计把一壶君山银针放到桌上,笑着说了声“上齐了,四位客官请用”,曲寒星便问:“兄弟,咱们这镇上,有没有什么人很少的地方?”“人很少?”店伙计一番思索,给了出个答案,“东边的虎鼓山就没什么人!”曲寒星:“就虎鼓山一处?还有没有别的?”“北面有个破道观,城西有几座废弃的老宅,都不怎么有人去。”店伙计想了又想,“剩下的嘛……深夜时分,大街上也是空荡荡没有人的。”店伙计说完笑起来,萧满记起在话本上看见过的东西,偏头问:“那……有没有什么容易闹鬼的地方?”“我云台镇毗邻皇都,皇气威严,怎可能闹鬼啊?”店伙计摆摆手,对此嗤之以鼻。

    邻桌有人笑起来:“别说,还真有一处。”“何处?”曲寒星立刻转过脑袋。

    “就他刚才提到的虎鼓山!里面可是住着喜欢扒人皮、喝人j8学的女鬼呐!”隔壁桌的茶客讲得眉飞色舞。

    店伙计不信:“虎鼓山吃人的不是老虎吗?”那茶客反问他:“老虎会嘻嘻嘻的笑?会说人话?”“你真见过?”莫钧天认真地问。

    “听说的罢了。”店伙计替那茶客回答,说完听见有人叫他过去掺水,便手脚麻利地去了。

    萧满取出出云镇的地图摊开,目光落到虎鼓山几字上。此山位于出云镇东,南北走向,正好将出云镇与神京隔开。

    “分头查吧。”魏出云亦看向地图,细细思量过后,提议说道。

    “我去虎鼓山好了。”萧满不假思索。

    曲寒星跟着说:“我破道观。”“那我去废弃老宅。”莫钧天道。

    如此一来,三处地方的查探任务皆被认领。魏出云抬眼望定萧满:“方才在云舟上,曾远远瞧见过虎鼓山,这山极广,一人之力难尽所有,我同你一道去探。”“倒是不必,探山于我而言乃是小事。”萧满拒绝,“我担心除这三地外,还有旁的可能之处,你在镇上细细找寻。”“行。”微微一顿,魏出云才点头。

    “决定好了就吃东西吧,在云舟上饿太久了。”曲寒星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吃完分头行事。”萧满可以辟谷,倒不如何饿,可看见曲寒星狼吞虎咽的模样,马上又叫了些吃食,并让店伙计到街上帮忙买点能填肚子的。

    楼下的说书人换了一则故事,说起话本里人与妖的风月红尘,把吃面吃到一半的曲寒星吸引了去。萧满见曲寒星那专心致志的神情就觉好笑,正要说什么,忽听窗外传来杂声。

    萧满视线望出窗外,见隔壁院子里出来一群姑娘,分成两拨,争执不休。

    “那里是在做什么?”萧满不由问。

    “你们果然不是本地人啊。”说话的人是方才说虎鼓山闹鬼那茶客,“那是舞袖回,咱们镇上最出名的歌舞行。神京城里不是就要举行秋神祭吗?舞袖回的姑娘要去献舞。就因这个,这段日子,她们吵架吵得可厉害了。”茶客神色唏嘘,见萧满露出不解神情,继续解释:“这跳舞,都有领舞之人吧?咱们看跳舞,通常都是看领舞那姑娘,对吧?秋神祭可是陛下亲临的祭典,若是能当上领舞,在皇上面前露脸,指不定能去皇城里当娘娘呢!”萧满心道原来如此。

    简单地解决好肚饿问题,又约定晚上的见面地点与时间,四人分头行动。

    虎鼓山就在东面,不需要如何打听,萧满直接御风过去。

    秋日的山林,枝与叶格外分明,溪涧里的水肉眼可见落下了一些,露出青石与土壤。萧满站在林间,确定四方无人,取出一根竹笛,轻轻吹奏。

    此笛声泠泠清越,轻快短促,如空山一声瞉音响。

    顷刻,层林之间传出振翅声,鸟雀们越过山石草木,自四面八方飞到萧满面前,数量之多,如同一片浓云。

    萧满将竹笛放下,冲它们微微一笑:“麻烦你们帮我在这山上寻一件东西。”“啾!”“叽!”鸟雀们立刻给出回应。

    “它是这样子的。”萧满将自己临摹的不闻钟画像取出、展开,给它们看,“不管有没有找到线索,都请告诉我。”鸟雀们叽叽喳喳凑过来,往画像上瞧了一眼,又叽叽喳喳离去。

    数百只鸟的振翅引起风动,萧满衣角在虚空里轻旋起跌,他目送它们走远,收起竹笛与画像,随便择了个方向,开始前行。

    他也跟着一起找。

    萧满心底有个推测:云台镇里不太有人出没的地方有三处,虎鼓山是其中最有可能的地方。

    这山上并非无人居住,且此地蕴藏着不少的灵气。而不闻钟是一件法器,哪怕再低阶,也该被人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