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但流露出的气势很冷,林雾难再维持从容,舍了面上那几分倔强,道:“我写便是。”林雾自行取出纸笔,悬于虚空,飞速写完。晏无书隔空接过,尔后示意站在一旁没走的容远送客。

    “师……”林雾开口,打算再说点什么,却见晏无书衣袂一掠,自廊下消失不见。

    若非有所缘由,他当真不想见此人。

    栖隐处。

    此间院落,主人经年未归,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是笼罩在一片幽暗昏黑里,今日院中,终于上了灯。

    萧满坐在石桌后,目光瞬也不瞬,落在暗阁传回的消息上。

    此时太大,让他无法不亲自转达。

    等了一阵,忽见玄色衣角在风中起落,晏无书坐到对面。着人将手里那壶柚子茶放到桌中,另一只手上的东西推到萧满面前:“这是三世轮回说的修炼口诀。”“不疑有诈?”萧满扫了一眼,视线上移,看定晏无书。

    “我又不练。”晏无书无所谓地哼笑一声,给萧满倒了杯茶,问:“暗阁传来什么消息?”萧满直接将信递过去。

    晏无书垂眼一观,面色逐渐凝重,待看完最后一字,起身道:“立刻通知沈师叔。”萧满随他一道,行出数步,这人倏然停下,转回头来,定定道:“等此事了结,我会处理掉他。”话语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是你的事。”萧满语气冷淡平静。

    晏无书没在此时纠缠,携了萧满,瞬息之内上到明光峰峰巅。

    道殿里烛光连片,沈意如正和江别照谈事。

    元曲出来迎萧满和晏无书二人,见他们表情都不太好,心下登时沉了三分。

    两人一前一后入殿,晏无书对江别照点头一礼,道:“江谷主也在,正好。”“是出了什么事?”江别照一听这话,便知有要紧之事,神情变得严肃。

    “尚未发生,不过快了。”他把暗阁的信递与沈意如,“倚天派那个姓齐的,在经过一个月东躲西藏后,终于和摘星客接上头。”沈意如边展开信边问:“摘星客预备做什么?”“开战——对位于阳岭的玄门。”晏无书道,按着萧满肩膀让他坐到桌旁,接着在桌上铺开一张地图,提笔将玄门所在位置圈出。

    元曲没好意思凑过去看信,问晏无书:“可探到他们作战计划?”“围剿,在明日夤夜。”“人数?”“有两个太清圣境带队,其余的没探明。”沈意如和江别照一同看完信,递还给晏无书,道:“这消息同样证明了摘星客与‘光明圣教’的关系。那群邪僧,不善符与阵,玄门乃是符道大派,抢先击垮,百利而无一弊。”“攻下玄门后,可顺着地势北上,攻占太行山。”江别照看着地图,沉声作出分析,“拿下这两处,无论之后是往东还是往西,皆不难。”“作为阵法一道之首的北斗派,亦危矣。”沈意如道,“我即刻通知两派。”话毕,指尖点起微芒,捏出两道光符,刹那间远去。

    “不只是太行山,我怀疑攻占玄门一线只是他们作战计划中的一环。”晏无书坐到萧满身旁,垂眼看着地图,伸手指向某处,“孤山距玄门不远,两派向来交好,玄门出事,孤山必前往支援。这里,灵门关,是去玄门的必经之处,可设伏。”接着,他指尖移向另一处,“南面是衡山派,同玄门距离亦不远,衡山派若来援,此处是设伏拦截的好位置。”“拦截、杀死来援兵马之后,便是推进战线、往前攻占。”“我想他们选择进攻玄门,目的就是要将位于东面的大派逐一拔除,然后以东为据点,向西面推进战线,横扫整个悬天大陆。”此言不无道理。

    江别照起身往外:“我去通知药谷众人,做好准备。”沈意如对杵在身后朝地图上张望的元曲道:“让诸峰峰主速来,商议对战计划。”“是。”元曲领命,不过抬了脚又顿住,问沈意如:“掌门,清云峰的也要?”“清云峰上的太玄境有十来个,更有林雾的三世轮回说,这样的战力,为何要放过?”沈意如瞥了元曲一眼,“速去传令。”“是。”元曲立刻去了。

    诸峰峰主来得极快,不过三四分时间,便都到了。沈意如不谈情报来源,只道玄门将要遇到的情况,就此与在做诸位商讨应对方案。

    这一场会,持续时间不长,约过半个时辰,便拟好计划结束。

    天上月几番偏转,萧满回到停云峰,正是月上柳梢时,不过柳条金黄,唯余几根带青,挣扎着不肯被秋风染色。

    萧满在他的院子里发现了一处与离去前有所不同的地方,窗下清池中,多了几株莲,观其外表,与在白鹭洲时所见相同。

    不用想也知是谁在这种下的,扫一眼即过,坐到廊上,从乾坤戒里取出一串佛珠。

    晏无书悄然无声来到他身侧,抬手接住从萧满掌间滑落的部分菩提珠,借月光细细一看,道:“与上次相比,佛珠没有变化。”萧满轻垂的眼睫微微一动,思索起前尘,思索起从玄明大师和别北楼口中得知的那零星一点将来,思索起四方动荡的现在,低声道:“这串佛珠是如何到我手上的?”这不是一个问题,亦不是在问谁,但晏无书仍是开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