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虽然没有高下之分,戛纳国际电影节、柏林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却是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承认的世界三大电影节。意大利是艺术殿堂,因此,“屈居其次”的都灵也具备相当的影响力,谢兰生对影展活动已经期待一个月了。

    他乘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叮”一声打开,谢兰生挺惊讶地发现,对面那台同一时间到一楼的电梯里走出了森田小姐的身影!

    她显然也看见了谢兰生,打招呼道:“Hi!”谢兰生也说:“嗨!”森田小姐还想说话,然而中文不会,英文不好,吭哧半天,又说:“Hi!”谢兰生也:“嗨!”他们两人“Hi”了足足三个来回,森田小姐想起什么,却问不出,两手张开嗯啊半天也没说过所以然来,谢兰生便跑到前台向服务生要了纸笔,递给森田。

    森田把本垫在手心,写:【杂志广告?】谢兰生:“???”森田一边点着汉字,一边说:“Buy?Buy?”她就只会最基本的英语单词。

    兰生茫然摇了摇头。

    森田小姐皱皱眉头,一边在“杂志广告”两个词上拼命画圆,一边做动作。她指指字,又摆摆手,对谢兰生说,“Notgood!Verybad!”“啊?”森田小姐有些着急,走到前台比划了通,官方酒店的服务生帮她拨通了一个房间的电话。

    谢兰生只静静等着。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一个日本随团翻译乘着电梯落到一层,看见森田迈步过来。森田对他说了什么,他便转头看谢兰生,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说:“谢导,昨天晚上告别以后森田小姐回去查了,发现《生根》竟是入选了主竞赛单元‘国际剧情片’的作品。森田建议一定要在场刊上买一个广告,否则媒体记者、大影评人都不会看它的展映,也不会产生兴趣。而若到时门庭冷落,销售公司和组委会便会认为它没市场,就很难卖出版权,也很难获得奖项了。”谢兰生:“……”原来还有这些门道?

    那个翻译又接着说:“电影节的入围名单上面只有作品、导演以及国籍,《生根》是个中国作品,在欧洲是被边缘化的。很少有观众关注,也很少能卖出版权,因此,媒体记者、大影评人很可能直接跳过不看,销售公司销售主管也会忙着与别人谈,要知道,电影节这一个星期有上千部片子展映。场刊是在电影节的主会场前免费发的,你可以在官方场刊的广告页描述梗概、吸引眼球,让人去看。如果热度可以上去,就有可能获得奖项了,也更容易卖出版权。在电影节,造势是非常重要的。”“……”谢兰生十分感动,对森田和翻译道谢,“谢谢,我还真的是不知道电影节有这些说道。”森田又用日语回应,翻译听了,转述说:“大家都是亚洲来的。我们比较了解亚洲电影人的实际困境,别人还真未必知道。森田也是看到你从电梯出来之后突然感觉你可能并不懂这些的。”谢兰生想,可能因为拎着开水太老土了,看着实在不像懂的,森田才会担心这个。他想了想,又问:“这些广告多少钱呢?”森田的翻译答:“最便宜的一万美金。”听到这个恐怖数字,谢兰生就立即哑火了。

    他甚至都不用再问怎么才能打上广告了,微笑着说:“谢谢,谢谢二位,帮大忙了。”“嗯。”森田小姐微微点头,对谢兰生也笑着道:“Bye-bye!”“拜拜。”冷不丁地得知这个,谢兰生又有些焦虑。

    距离《生根》正式展映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可他没钱购买广告……那,还能吸引媒体记者、大影评人以及国外销售公司到会场看他的电影吗?

    如果到时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空无一人……他不敢想。

    在这之前,他还以为,热爱电影的那群人会一天到晚泡在会场呢。

    …………因为宣传时间有限,谢兰生也没有时间再去参加官方活动了,他提溜着罐头瓶子沿着街道向会场走,一边走,一边思考要怎么办。

    五万人民币一个广告,杀了他吧……那,不打广告要怎么办?难道只能等死了吗?

    不,他好不容易在这里了。

    谢兰生听祁勇说过,电影节选片委员会看片工作十分繁重,同时报酬也非常少,很多时候委员只看一个开头就淘汰掉一部片子。因为人手实在有限,有些影片甚至只有一个委员在家看过,而这个人喜欢与否就决定了影片命运。选片成员五花八门,喜好更是南辕北辙,他根本就不能保证以后还能入围影展。

    可是……他还能再拼出路来吗?

    他沉默地思考着。

    天还真无绝人之路,走着走着,谢兰生突然发现了这地方的一大特点——绿化很好。

    两排树木夹着马路,宽大枝条直接天际,任何人想参加活动都必须要穿过这些树。

    树……嗯?对啊,树!!!

    谢兰生的脚步定住,抬眼看看那些树木光溜溜的棕黑树干,有了一个主意。

    他走到头,细细观察,渐渐感觉有些激动,j8学液加速,心跳变快,一下一下宛如可以顶到咽喉,他立即掉头回酒店了。

    莘野这时已经起床,正在镜前刮着胡子。他微侧着一边脖颈,露出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