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了新领导班子,江xx当选国家主席,“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说法进入宪法。朱xx总理金融改革,规范三角债及其他,让人民币大幅贬值用以促进商品出口,施行中央、地方分税用来刺激地方经济,盘活国企,有了“下岗”。跨国公司蜂拥而入,开分公司,也收并购——宝洁开了N家工厂,通用生产合资轿车。9月,“跨国公司与中国”的会议在北京召开,中国政府首次邀请跨国公司的老总们。《公司法》通过,《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通过,“粮票”退出历史舞台。不过,也是在这一年,因两票的微弱差距,北京首次申奥失败,全城人人垂头丧气,大家知道,2004奥运会要给希腊,他们只能再等八年。

    “投机倒把”被放松了,谢兰生的两个“倒爷”投资人都松了口气。

    在这一年,中国第一次过上了“情人节”。到处都在卖巧克力,王府井的麦当劳店则打出了“温馨浪漫情人夜”的商业广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人节”“巧克力”“麦当劳”的组合让谢兰生的心狠狠刺痛了下,只因想到了一个人。

    而五月份,豪华品牌“法拉利”在中国卖出第一辆车,还在天坛的祈年殿举办新车交付仪式,谢兰生又再次想到那个男人曾经说的“有一款F40还可以吧”“40周年的纪念跑车”。

    在“电影”上,国家广播电影电视部进行了一次改革,而且还是大刀阔斧的改革。

    因为电视普及,电影受到巨大冲击,观影人次从1979年的高峰290亿骤然暴跌到1991年的仅仅140几亿,而且,若非《周xx》的观影热潮这个数字还会更惨,要知道,1979年,平均每位中国观众一年会看30场电影,独步全球。放映网络土崩瓦解,曾经遍布大中城市的电影院逐渐凋敝,大约一半都变成了其他用途的娱乐场所,如歌舞厅、台球厅。

    在这样的状况之下,1993年1月5日,“三号文件”《关于当前深化电影行业机制改革的若干意见》正式施行。

    为了适应市场经济,它首次提出了“票房”的概念,而在过去,是没有“票房”这概念的,只有观影人次。《意见》上的第二条是,电影票价原则上放开,各省政府自行把控,换句话说可以涨价,而这以前,电影票价是由国家统一安排的,各部电影各个省份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另外,它也改变了国产电影统购统销的方式。原先,电影必须由中影公司统一购买统一发行,而《意见》后,制片厂与各大省的发行单位直接对接,各制片厂可以通过票房分成等等获利,而不再是1985年后“一万块钱一个拷贝”了。

    还有就是,要积极参与电视台供片和录像带制作。制片厂被推向市场,它们需要自负盈亏。

    也是在这一年,电影业的首家股份制公司成立,它由上海电影发行公司改组,不仅负责发行,还参与到了制作当中。

    …………在此后的1994,社会再次发生改变。

    新《劳动法》正式颁布,“双休日”被正式实施。足球同样市场化了,有了联赛“甲A”“甲B”。谢兰生被岑晨拉着去看了场“北京国安”,发现,只要进球全场就喊“牛逼!”只要丢球全场就喊“傻逼!”简直听呆了。

    在电影的领域当中,电影局与独立电影人的冲突达到顶点,动静很大。在谢兰生和孙凤毛在国际上获奖以后,又有些人“铤而走险”,于是,在这一年3月,七个导演去参加了荷兰鹿特丹电影节,电影节还专门以“为中国六代导演争取权利”为题召开新闻发布会,官方彻底被激怒了,吊销七人导演资格,而谢兰生,因为此前某个事件决定不再出国比赛,并未被波及。

    在这七个导演当中,有一个因拍的片子某些色彩比较浓重,被禁的最久。谢兰生觉得,两边似乎都有道理,一个拍了一些想法,并没在那胡说八道,另一个因国际政治感到生气也蛮正常,谢兰生想不明白,不过,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他不希望双方矛盾继续这样激化下去,他总认为沟通、谈判才是现代的解决方式,而不是谁要压倒谁。

    在电影的领域当中,官方又有重大改革。这密集的改革频率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

    因为“票价”突然放开,电影票价大幅增长,于是,观影人次还有人均观影次数遭到前所未有的史诗级的重创。同时,因为早习惯了中影公司“统购统销”,16家国营的制片厂根本不懂电影发行,找不对人,卖不出片,继续萧条,它们只能卖地、卖房、拍广告等。对于电影,除了北影比较坚持,其他家都拍的少了,一年最多一两部,很迅速地衰落下去。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一两家民营公司悄悄成立,对国营的电影“投资”。民营公司构思电影,再在审核通过以后,从制片厂购买指标,与制片厂合作拍摄,也就是说,用制片厂的厂标,挂制片厂的名头。民营资本进入行业,制片厂靠卖标赚钱。

    与此同时,为了挽救电影市场,1994年8月,广电部出台了348号文件《关于进一步深化电影发行机制改革的通知》,决定,各制片厂可直接向各省各级发行电影,另外,每一年由中影公司以票房分账的方式进口10部“基本反映世界优秀文明成果以及当代电影艺术、技术成就”的影片,于是,好莱坞电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