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美丽,然而丈夫有精神病。影片当中的男主“我”爱慕哑巴,却不明白他的“仙女”为何嫁给她的丈夫。他到后来才听说,哑巴本是别省的人,被“拐”到这个地方,她也不是天生哑巴,是被公婆用药弄哑的。她不会写字,如果也不能说话,就一辈子锁在这了,而这乡里的其他人都是支持那公婆的,男主角“我”非常犹豫。一次,那个丈夫又“犯病”时,“我”实在是冲动难忍,便把对方一把推开,第二天才猛然发现对方竟然是跌死了。丈夫死后,女主继续困在当地、抚养儿女,“我”希望帮她逃出去,却又不敢,因为那天哑巴公婆看到自己推死人了,为了不把警察招来才选择了私下解决。结尾,“我”太喜欢哑巴姑娘,还是跑去城里报警,并且自首,一排警车开进乡里,也带走了“哑巴姑娘”,男主角“我”爱的方式不是占有,是让她自由。最后,面对这一切,哑巴姑娘“告诉”警察,当时丈夫其实没死,是她抱起丈夫的头在桌角又狠狠一磕,才死了。哑巴姑娘从容走进最不自由的牢房,可对她来说,又是最自由的地方。

    而之所以起名《山坎》,是因为,这个故事发生在某山坎上的小庄子里。影片最后,在被警察带离以前,哑巴姑娘看着那些早已麻木的乡里人,跑上山坎,注视着千万同样的庄子,想要唤醒却做不到。

    出于对它的偏爱,谢兰生用它去参赛。

    可他完全没有想到,刚刚换了选片主席的电影节的组委会竟然认为最后“警察”救出哑巴这个片段似乎在为政府宣传,希望兰生能改一改,最好别让“警察”出现,甚至可以直接换成《黑白》参加主竞赛单元。

    谢兰生真的呆了。

    他跟对方努力解释,这是一个真实故事,在故事里,哑巴姑娘真的是被当地警察带出来的。

    然而对方软硬不吃,就觉得有政治宣传。

    谢兰生也非常失望,两边最后吵了起来,谢兰生问:“如果一部美国电影最后出现美国警察,您也认为不OK吗?如果一部美国电影最后出现美国法官,是不是也不可以呢?中国哪儿就不一样了?您是不是有偏见呢?”他们两边吵来吵去,对方最后盖棺定论:“如果不能换《黑白》来,那今年就干脆别来了。”谢兰生也生了气了,说:“不去就不去!”顿顿,又道:“您有偏见,您当选片主席的这几年我都不会再想去了!拜拜!!”哼!

    谢兰生知道,虽然说戛纳电影节选片团由10人组成,其中5人看外国片,最后电影节主席、选片主席、一名导演、一名记者、一名电影爱好者共同决定入围名单,可实际上,主席或者选片主席经常自己决定一切,一个人在家就看完了。他们实在不爱《山坎》,就算了。

    放下电话,谢兰生也觉得好累。

    他怕自己妥协多了,棱角就没了。

    他听说过,电影节有政治倾向,《山坎》证明这是真的。仔细想想,戛纳电影节资金由法国国家影视中心、普罗旺斯大区政府和戛纳市政府负担,威尼斯电影节资金来自意大利文化部,而柏林电影节资金来自联邦政府文化部,其实都难“独善其身”,虽然,今年这新选片主席似乎尤其……更糟的是,这些电影机的主席一年一换,选片主席却是一做数年的。

    一边不让导演说好,一边不让导演说坏,好好地想讲讲故事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一部片子从头到尾总有“好的”也有“坏的”啊。《山坎》重点是警察吗?不是的,是哑巴,是“我”呀。

    他觉得,电影这样好的东西,应该是造福人类的工具,而不是国家战争的武器,他可能是太天真了。人类、国家有时冲突,这个平衡究竟在哪只有时间能给答案。他们需要一点一点地向前走,注意结果,试探边界。

    谢兰生也十分明白政治复杂,可他还是忍不住想:你们是否太敏感了?一部中国文艺电影究竟能有多少人看?真会因为一个故事喜欢中国、讨厌中国?警察“好”于是喜欢,警察“不好”于是讨厌?喜欢讨厌又能怎样?还有,如果有人因为电影就喜欢了或讨厌了,错的是他自己本人?还是电影导演?

    电影变成这个样子,最后,一群导演讨好这边,一群导演讨好那边,好多事儿全变味儿了。

    谢兰生真想不明白。

    在与主席“争吵”这晚,谢兰生在电视上面看到一个xx峰会,上面众人宛如演员给观众们认真观看,突然之间脑子里面就浮现出一句话来:电影,是高明的政治;政治,是高明的电影。

    …………经过这样一遭子事,谢兰生也懒得再带《山坎》参加电影节了,包括一切的电影节,他可不想再次经历戛纳前的那些争吵了。

    说不定,他以后都懒得去了。

    反正,他还有钱,而且不少,可以再拍好几部呢。“文艺复兴国际”的Bill又把《生根》卖出10万磅,也就是英镑贬值后的15万美元。

    决定不去电影节的谢兰生便开始带着《山坎》在中国转悠。

    1994年,中国的大中城市“咖啡厅”如雨后春笋。

    谢兰生想“咖啡厅”的大多顾客比较“文艺”,说不定会喜欢电影,于是他便带着《山坎》一家一家咖啡厅谈,说帮对方打造特色、吸引顾客、赢取竞争、增加利润。他说,自己可以放映电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