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广场的一栋楼,深蓝账上只剩3500万了,全部投在某导演的一部贺岁喜剧上了,此时看到好的本子,莘野又不想错过,又没有资金。谢兰生知道,莘野看好这部片子。

    谢兰生本以为莘野会请人注资深蓝影业,用深蓝的股份换钱,或者,请人注资一部分,自己再掏一部分——作为枕边的人,谢兰生他非常清楚莘野还是有点富的。只是这样的话,莘野他在深蓝影业的股份数会少一些了。

    然而莘野竟然贷款。按理说,要开影院的商业房屋已被押给工商银行做按揭了——工商银行同意的是最高提供一亿按揭,深蓝影业已经拿满,不能用它再筹款了,而在谢兰生说他想开文艺影院这番话前,莘大影帝并没想把资金投在房产这些东西上,一心一意出品电影,办公地点是租来的,也没法儿拿去质押,深蓝应该弄不到款。

    可谁知道,莘野竟然开了先河,用还没拍的两部电影从银行借出钱来了!

    在好莱坞,片子需要先卖版权,片方才能拿着合同向各银行申请贷款。在那边,影视公司贷款需要保险公司提供担保,而保险公司的前提就是看到预售合同。可现在,莘野一无所有,就能从银行借出钱来。

    到3月14号,虽然还没正式放贷,但是深蓝贷款3500万这事儿已板上钉钉,深蓝与那民营银行开始修改合作协议书。这样,双方签订协议书后,深蓝便可拿着协议与演员等签订合同,等到合同清楚显示这部片子一定会拍,银行再正式放贷。

    这银行是民营银行,在政策上并不很严,因为2004年Q1效益不好,它决定担这个风险,毕竟,深蓝影业出的电影目前为止还没赔过。

    那个新片的大导演有一点儿大嘴巴。民营银行还没放贷,他就说的人尽皆知。

    所有的人都被莘野这番操作给惊呆了。

    还没拍的两部电影竟然就能贷出钱来?!这么虚的一个玩意居然也能借出款来?!

    人人感慨,深蓝影业太会玩儿了。

    还有一个中银国际的partner说了个奇闻轶事:2000年,莘野还在美国那时,互联网泡沫破灭,IT公司纷纷破产,整个硅谷极其萧条。当时莘野一个朋友拥有一家BtoB(公对公)的公司,也眼瞅着就完蛋了,然而莘野给这朋友出了一个新的招儿:推出个让企业客户按年付费的全新plan,而在当时,网上这些IT服务全部都是按月付费的。因“按年”可享受9折,同时减少accountspayable的工作,差不多有一半企业改为选择“按年付费”,那朋友的公司资金一下变得充裕不少,于是挺过那次危机,而他2001年为造噱头在多个场合都公开说过:“这个主意,是金像奖入围影片《xx》的男主演给我出的!”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影视圈的人又感慨:太会玩儿了。

    …………到3月末时,谢兰生的《一见钟情》审查结果下来了。

    在看到了修改意见时,兰生脑子“嗡”的一声。

    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需要改的地儿超多。

    而且,最最严重的是,电影局的审查认为,《一见钟情》核心剧情存在问题,需要修改。

    谢兰生他简直呆了。

    这电影的核心剧情、高潮部分需要修改……?

    可,没法儿改。

    这些如果被去掉了,这电影将面目全非,换句话说,若按意见全修改了,这电影也不存在了。

    兰生想起环球影业要求改掉《生根》那次。乡村j8学夜若没发生,《生根》将会变得无力。现在,《一见钟情》也是一样的,甚至更严重。

    上一次他尚能拒绝,可这一次,他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他以后要怎么办呢?

    谢兰生拎着本子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路上正好是晚高峰。北京的车越来越多,整个城市像发了狂,到处都弥漫着急躁。喇叭一声高过一声,那么高亢,那么尖锐,让人不安。似乎人人都有一场重要约会等着去赶,无法等待,无法平静,晚一点儿都不可以。

    这样一来,到家已经6点半了。

    谢兰生在回家以后先进浴室洗了个澡,感觉自己清爽了点,褪了褪一身的疲惫,也褪了褪满身的风尘。

    再下楼,谢兰生却惊讶发现莘野已经在做菜了。

    “……贝儿?”谢兰生说,“这么早就回来了吗?”“嗯,”莘野在炒虾仁鸡蛋,家常菜,他把东西盛进盘子,说,“你下午去电影局了,出来也没发个短信。我担心结果不好,回来看看。”“……”谢兰生长长叹气,帮莘野把盘子端走,等莘野也过来了,才端正地并腿坐好,把手放在两只膝上,说,“按电影局那个改法,《一见钟情》就平庸了。”莘野挑眉:“具体说说?”谢兰生把反馈意见跟莘野全说了一遍,最后道:“独特创意被推翻了,《一见钟情》没意义了。大美女陆一停对平凡男人一见钟情,可交往时却是用了她姐姐的名字‘一止’。最后……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兰生。”莘野沉稳一如既往,他修长的十指交叉,也没动筷子,眼睛锁住谢兰生的,说,“首先,我们需要努力争取。我们可以试着证明,《一见钟情》是好的,是能拍的,是正面的,它的剧本完全符合《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