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

    可是又凭什么呢?

    总有个人无缘无故不惜一切地对自己好,压力是巨大的。谢天真怕时间长了自己就会在苏任这种不求回报的帮助下渐渐安于享乐,习惯了不劳而获。

    车来了,谢天把手伸进口袋,摸到剩下的钱,然后跟着人流上了车。

    第二十五章有缘人苏任趴在床上孵蛋,望着对面的墙一动也不想动。

    手机响,还是不想动。

    一个小时后,程侠开始在楼下狂按门铃。

    “苏任!你死了吗?你要死了我就报警啦?”苏任丢不起这个人,只好起来给他开门。

    程侠冲进来一把抱住他,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两把说:“你还活着,太好了。”苏任推开他:“发什么疯,丢不丢人,怕没人知道你是程开齐的儿子是吧。”“我怕什么?我是艺术家,我们搞艺术的不发点神经发点疯怎么显得高雅脱俗不低级趣味啊?”“那你回家发去,跑我这来干吗?”“问我干吗?我还要问你呢!这一个月你干吗了?”“上班!”“骗鬼啊,你知道上班是什么意思吗?”“骗你干什么。”苏任把来龙去脉对他说了一遍,程侠足足看了他半分钟,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捂着肚子倒在沙发里起不来了。

    “哈哈哈哈,你神经病啊。哎哟,笑死我了。”苏任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笑,程侠笑了好一会儿才擦着眼泪坐起来,喘了口气说:“这么说你这一个月辛辛苦苦早出晚归,挣了几千块钱?”“五千。”“挺好啊,下次回家吃饭给你哥和你爸说说,他们肯定也很欣慰,毕竟是你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赚来的钱。”“你说他是不是傻。”“不觉得。”程侠说,“我觉得他智商情商都很高,做事也够绝,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又不是要和他对着干,我只是……”“只是贪图人家的美色,想养肥吃了。”程侠说,“你这点阴暗的小心理说出来我都替你脸红。”苏任倒是真脸红了,他脸皮薄,自己的性向就这样,可也不能说反正男的不会怀孕就心一横尽情地耍流氓吧。程侠表达的中心思想没错,在苏任的字典里那不叫贪图美色,那叫暗恋,叫苦恋,叫人生八苦求之不得。

    “说我心理阴暗,你自己又好到哪去?女朋友换得比内裤还勤,也不怕人联合起来告你。”“我是自由恋爱,都是双方友好协商分手的。”“鬼才信,分手了你手机里还留着两百多个女人的号码有病啊。”“分手也还可以做朋友嘛。”“流氓。”“我流氓,你不流氓,你敢告诉那小子你想睡他吗?”“不敢。谁说我想睡他。”“不想睡他你烦什么。”程侠一把搂住他,“你说,想睡谁吧。”苏任心烦,不想和他胡说八道,就自己爬到床上继续躺着。

    程侠看出他真的烦,也不再继续开玩笑,推了推他说:“昨天我在酒吧里遇见夏冬,他跟我打听你呢。”“打听我干吗?”苏任恹恹地问。

    “打听你当然是对你有意思,这孩子挺老实,能主动打听算有心了。”“这孩子……什么鬼词。”苏任扒了个枕头按在脸上。

    程侠眼尖,瞧见枕头边上塞着个信封,里面露出几张钞票,于是伸手拿过来说:“我看你就是憋得慌,出去透透气,看看这个充满帅哥美女的世界,就会知道一个缺心眼的穷小子没什么了不起。正好你挣钱了,这钱还够请我喝杯酒……”他话没说完,苏任跳起来,一把抢过信封重新塞回枕头下面。

    程侠又好气又好笑,两人从小玩到大,互相从来不计较钱的事,还是头一回被苏任从手里抢回钱去。

    苏任赖在床上不起来。程侠拿他没办法,软磨硬泡了半天叫不动,只好唉声叹气自己下楼去。程侠在客厅里逗了会儿小猫,觉得没趣就走了,临走时留了个夏冬的手机号在桌上,体贴地让苏任以备不时之需。

    苏任生着气,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了一觉,傍晚时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他摸到手机看了眼屏幕,是苏擎的号码,忙按了接听。

    苏擎天生高冷的声音马上传来:“在干吗?”“睡觉。”“嗯,醒明白没有?”“醒明白了。”苏任坐起来,抓了抓头发。

    “我就在你楼下,等你五分钟。”苏任也不问去哪,立刻起来换衣服,掐着时间冲下楼。苏擎的时间是精确到秒的,说五分钟就五分钟。苏任领教过厉害,约定的时间苏擎能不管凌晨半夜准时赴约,也能因为他迟到几分钟就扬长而去,把他一个人丢在路边。守时的人,最讨厌迟到。苏任匆匆忙忙地关好门,小跑着到苏擎车边,拉开门进去坐好,系上安全带才问:“什么事啊?”“我刚好路过,接你回家吃饭。”“又回家吃饭,有什么好事吗?”“没有。”苏擎发动车子,看了看窗外说,“四叔来了。”“哦。”苏任皱眉,“爸叫我去的吗?”“爸不叫你,你就死也不去了是吧。”苏任没出声,说实话他是特别烦四叔一家。苏家上一代本来是兄妹五个,最小的妹妹刚出生就夭折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