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片震耳欲聋的坍塌声和惨叫。

    高全被推了一下往前面扑倒翻了个身,转头看去,谢天被几根杆子砸倒在地上。

    第五十一章这么好的人苏任的手机响了,看号码是谢天打来的。

    以他对谢天的了解,没什么重要事绝不打电话,因此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有点不好的预感。他按了接听,对面不是谢天,却是个带着点口音的陌生人。

    “喂,你是谁啊?”那人主动拨的电话,却反而问苏任是谁。

    苏任反问:“你是谁?这不是你的手机吧?”他猜是不是谢天把手机弄丢了,那倒是好事,可以有机会买个新的。

    陌生人说:“不是我的手机,是谢天的。”“他人呢?”“他去医院了,我想着告诉他家里人一声,也不知道哪个号码是,就你这个最近通过几次话。你是他谁啊?”“我就是他家里人。”苏任着急地问,“他去医院干什么?生病了吗?”“工地出事故,好多人受伤,都去医院了,你要是他家里人赶紧来一下。”“哪个医院?”“就工地附近那个三院。”“他伤得怎么样?严重吗?”“我也不清楚,你来了再说吧。”“我马上过来。”苏任挂了电话,立刻拿钥匙出门,一路心慌意乱,满脑子都是非死即伤的严重事故,担心谢天断手断脚落下残疾,又怕他破相毁容面目全非。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他停好车急匆匆地冲到咨询台问是不是有附近工地的工人出了事故送来急救的。

    护士可能见多了医院里的事故和急救,也没特别紧张,问他:“你是家属吗?”“我是,受伤的人里有个叫谢天的,现在怎么样了?”“都在急诊室抢救,你在外面等一会儿,要家属签字的时候医生会出来找人的。”“很严重吗?”苏任腿都有点软了,心砰砰直跳。

    “有两个挺严重,你别着急。”护士安慰他,“现在在治疗,你等一下,轻伤的包扎好就会出来。”苏任就想知道谁轻伤谁重伤,急诊室门口吵吵嚷嚷,几个工人和家属围着个工头模样的人争执不休。苏任听了一会儿,大概是在争事故责任和医药费的事。他只关心谢天的伤情,不管他们吵什么,过去抓住个人就问:“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一个浑身是土的工人朝他大吼:“快死了,不死的也残废。”苏任抓着他不放:“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谢天在哪?”“谁给你打的电话你找谁去?”这人一把甩开他,揪住被围着的工头说,“我们现在要个说法,这是工伤,我弟弟要是死了你得赔命。”工头也很蛮横:“你弟死了怪谁?怎么别人在上面就不出事,他上去就塌了,谁知道他在干什么。姓高的你听着,没调查清楚之前,一分钱都不给。”双方吵得不可开交,有家属坐在地上哭的,有要动手打人的。苏任听到又是死人又是赔命,心里越来越慌,觉得事故肯定不小。他正心神不定的时候,一个工人终于没忍住往工头脸上砸了一拳,对方抬脚踢回来,吵架眼看升级成打架。两边都动上了手,其他还在讲道理的也讲不了了,一群人瞬间打成一团。苏任等着医生出来问情况,没能及时躲开,混乱中被人一脚踢在身上,整个人往后摔去,砰一声撞向走廊两旁的长凳。他平时很少和人争执,除了上次打过薛凡一拳之外哪见过这种混战场面。

    这一脚踢得他剧痛难当,冷汗立刻冒出来。几个人还在厮打,苏任想躲远点,一下竟没站起来。他撑着椅子,觉得眼前黑影不停晃,似乎又有人被打了一拳,朝他撞过来。苏任本能地举手挡着自己的头,这人却没撞在他身上。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大声说:“这里是医院,有什么纠纷到外面去处理,不要影响伤患治疗。”保安也赶到了,试图把动手的人隔开。

    苏任小心翼翼地放下手,看到谢天打着绷带,一只手抓着个人说:“高全,你小心点,没看见后面有人吗?”他把高全往旁边推了推,离苏任远一点。高全正在气头上,眼睛都红了,还想过去扭打,没想到谢天一只手把他按在墙边,他挣了两下竟然纹丝不动。

    谢天等他平静一点才松手,转身走到苏任跟前,把他扶到长椅上坐着。

    苏任脸色苍白,额头都是冷汗,一只手按着腰。

    谢天皱了皱眉问:“刚才他们打架碰到你了?”苏任没回答,揪住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问:“你伤哪儿了?”“胳膊啊。”谢天指了指自己打着绷带的手说,“这不很明显吗?”“没破相?”苏任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谢天的脸,谢天却也没躲开,只说:“没有吧,好好的呢。”“你妈的急死我,以为你被钢筋压死了。又没死又没残,自己走着来医院就行了,干吗还把手机给别人。”谢天忍不住笑:“原来你还会骂人。”“还笑!骂人谁不会,我素质高,平时不说而已。”“脚手架塌了,好多人在里面急救,当时那么乱,我这也是半身的j8学,直接就让人推上救护车了。手机我怕丢,随手就给了热悉的工友。”“破手机,丢了有什么稀罕。”苏任盯着他说,“那人也不说清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