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我们能看到的东西都比以前多了很多,世界之外还有世界,自己的人生也一定会和别人的人生相遇。”“所以我要谢谢你把学校里的孩子保护得那么好,让他们不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过多的同情。”“他们不需要同情,需要的是理解。”苏任说,“就像我们一样,有时甚至连理解都是不必的。”谢天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苏任的手很干净,谢天就一根接一根数他的手指头。送饮品的服务生放下饮料时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们一眼,但谢天没有松开,苏任也没有本能地把手缩回去。是啊,有时连理解都是不必的,周围有很多眼睛,人总难免要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也许自以为的快乐在旁人眼里就是丑陋的病症和伤口,但那又如何。

    苏任已经学会了坦然。

    “等片子拍好了你一起来把关。”谢天说:“不用,我相信你。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你要做什么?”“先把游泳学会了,考完驾照,我还得去读书、考试、拿学历,继续练习武术参加比赛啊。”“那你有的忙了,留点时间给我。”“放心吧,我会安排好。”谢天笑着说,“不会影响快乐的事情。”“我不是说这个!”“那你说哪个?”苏任也笑了,他觉得不用说得那么清楚,谢天什么都明白。

    一个星期后,他们又回到老周的学校,和摄制组一起在那里住了一个月。明龙集团成立了明龙公益基金会,宣布将集团每年总收入的百分之零点五作为公益基金,用于助学扶贫。

    即使有苏擎帮忙,苏任也非常明显地忙碌起来。他曾经觉得工作只不过是打发无聊时间的一种方式,也能理解像谢天那样的人为生计奔忙,或是像老爸和哥哥一样为事业不眠不休,但他从没有让自己如此投入地工作过。以谢天的名义去回报这个把他养大又教育成人的学校,苏任不认为是自己的私心,因为这是一个开始,如果没有这个故事,他永远不会看到那些荒凉的山和淳朴的笑容。

    程侠为学校建了官网,把精心制作的宣传片放在首页。上线之前,苏任还是拉着谢天先看了一遍。

    谢天从屏幕中看到热悉的学校,镜头里很少出现孩子的特写,有时只有声音在谈论一些套路的动作如何学习,有时又是无关紧要的远山。从画面上看,很多镜头都是无意中拍摄的,只是通过优秀的剪辑看起来那么饱满而充实。只有一个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背影特写,谢天认出那是梁婉,她正坐在学校的操场上唱歌。那稚气未脱的歌声和不明白歌词意义的模糊发音间隙响起了音乐,镜头转向天空直入云层。

    谢天望着屏幕的眼睛,忽然滑下一滴眼泪。

    苏任第一次看到他流泪,那一滴眼泪让他既想要轻轻抹去,又有点舍不得。

    “怎么了?”谢天意识到自己在流泪,伸手擦了一下。

    “拍得挺感人的。”谢天说,“这首歌肯定是璇璇教的,小时候她和人打完架不敢回去,就一个人爬到山上坐着,我还得抹黑去找她。”“真好听,将来小梁婉也会像璇璇那么坚强。”苏任永远忘不了小女孩在他脸颊上那一下带着棒棒糖甜味的亲吻。

    “我得谢谢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谢天说,“老周给我打电话说现在学校的招生咨询热线打不停,以前学校就暑假开一次招生,也没几个人来报名,现在寒假再开一次。他亲自面试考核,了解学生的家庭情况和身体条件,尽量不耽误孩子们的天赋,也不影响他们去别的学校入学学习。”“老周在办校这方面我当然放心了,听说还在招教练,这几年都有得忙了。”“忙一点好,他不能闲着,有事做才高兴。”谢天说,“你呢,最近也忙得不见人。”“我是基金会的第一个志愿者,下个星期还要去几个乡村学校实地调研。再下个星期我妈生日,你得陪我回去给她庆祝。”“你妈早跟我说了,还让我提醒你别忘了。”苏任酸溜溜地说:“我妈现在都不怎么跟我联系,我还得从你这打听她的消息啊,真不拿我当儿子。”“那你还不多回去表现表现。”“我忙啊,等下个星期忙完了就回。”谢天也忙着每个星期上课,准备拿自考学历。

    苏任说:“前几天璇璇给我发了个武术比赛报名的地址,问你想不想去参加,要是想去,她就用学校的名额替你报名。”“怎么璇璇也不自己跟我说,让你传话。”“就是我们现在的亲友结构有点反常,你看我妈不理我,天天给你发消息,璇璇呢也非要我给你带话。”谢天笑起来:“那你放着一会儿我看看,不影响考试我就报名。”“真的!”苏任激动地问,“我有机会看你比赛了?”“别激动,冷静一下,还没确定去呢。”“去吧,多好的机会,而且为你们学校争光,将来也好宣传啊。”“有道理。”“我看过时间,不影响你各种考试,最多少上一两节课,你这么聪明,自学一下补回来,再不行我教你。”谢天把他捞过来搂着说:“那就靠你了,小苏老师。”苏任看到他刚流过泪的眼中闪着光,想到他终于能有机会走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