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度,仿佛一种无声地撩拨。

    郁衍弓起身体,嘴唇紧抿,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垂下来,露出一小截隐藏在长发后修长白净的脖颈,以及后颈处,那枚若隐若现的小痣。

    完蛋。

    好像把人逼过头了。

    被完全标记的坤君经不起一点撩拨,郁衍身体轻轻发颤。牧云归低下头,凑近了对方颈后。

    怀中的身躯骤然紧绷。

    “云归!”牧云归恍然清醒。

    他手臂一松,郁衍连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

    郁衍头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乾君带来的压迫,在标记自己的乾君面前,他几乎毫无反抗余地。

    郁衍对这种失控感心有余悸,呼吸也变得急促。

    牧云归看着郁衍这副模样,眸色一暗,也跟着起身:“抱歉,属下……”“回宫吧。”郁衍打断他,转头往雅间外走去。

    接下来的两三日,牧云归没有再出现在郁衍面前。

    就像是回到一切开始之前,那个人藏在没有人看得见的暗处,默默履行着影卫的职责。

    ……太过分了。

    深夜,郁衍倒在床榻上,重重地锤了下床。

    他承认,之前的确是他一时作死,非要故意气牧云归,结果把人逼急了。

    也的确是他,把人逼急之后又被对方的反应吓到,整整一下午没和对方说一句话。

    可是!

    那个混账怎么能也不理他?!

    这都三天了!

    明天就是他答复相国的时间,那混账东西还在和他闹别扭。

    他就当真不在乎他会怎么选吗?

    郁衍忽然有点委屈。

    不仅委屈,还有点饿。

    牧云归整整三天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他能感觉到对方仍在宫里,所以今晚内侍送来晚膳时,他故意以心情不好为由,连人带东西一起轰了出去。

    他就不信牧云归真能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挨饿。

    然而,那混账东西还真就看得下去。

    郁衍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

    夏末的天气闷热,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搅得人心烦意乱。郁衍越想越气,越气就越饿,终于忍无可忍翻身坐起来。

    “牧云归!”郁衍高声唤道。

    殿内的人早被他全部撤走,空荡荡的殿内回荡着郁衍的声音。

    往日,虽然牧云归不在他眼前,但只要郁衍唤一声,那人立刻会出现。

    可今天没有。

    郁衍又喊了两声,一道身影闪过,跪在他面前。

    却不是牧云归。

    影二问:“统领大人如今不在宫内,殿下可有什么吩咐?”“不在宫内?”郁衍眉头皱起,“他去哪里了?”影二:“属下不知。”郁衍又问:“他是何事离开的?”影二思索片刻:“日暮时分。”日暮时分,距现在已经快三个时辰了。

    他能去哪里?

    郁衍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这些年,郁衍早已经习惯,就算那人不在他身边,也一定在某个角落守着他。

    偶尔离开他外出做任务,也会事先与他商定好归来时间,并且总会赶在约定的时间前回来。

    牧云归从未像这样不告而别。

    天边炸开一道惊雷,酝酿一整夜的雨终于在此时落下。

    郁衍推开窗户,大雨以倾盆之势往下落,整座院子都被裹入厚重的雨幕里。

    他……是生气了吗?

    是因为他一直不肯表露心迹,所以牧云归始终以为郁衍只是将他当做纾解用具。这种忠诚、感情、善意都是有限的,都是消耗品。

    他已经消耗完牧云归所有的耐心了吗?

    雨水击打着房檐,却仿佛一下一下敲在郁衍心里,扰得人心烦意乱。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

    郁衍回身取了件衣服披上,一边吩咐一边往门外走:“备马,我要出宫。”影二问:“殿下,现在夜色已深,您这是要去哪儿?”“我——”郁衍愣住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牧云归了解他的一切,可反过来,他都不知道牧云归在不开心时,会去哪里,会做什么。

    “我……”郁衍闭了闭眼,低声道,“去别庄。”他只能想到这里。

    说完,郁衍用力拉开殿门。

    一道身影从屋顶跃下,稳稳落到院子里。

    牧云归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鬓发紧贴在脸颊两侧,衬得脸色有些苍白。俊美的五官在雨中却显得更加立体深邃,那双颜色浅淡的眸子抬起来,不偏不倚对上了郁衍的目光。

    原本悬着的心,忽然找到了归处。

    郁衍想也不想冲进雨里,把人用力抱住:“是我错了,我以后好好吃饭,不故意说话激气你,也不和你赌气。你别再生我气了!”牧云归被他撞得踉跄,下意识把人抱紧。

    “……主人?”牧云归轻轻唤了声,可郁衍没有理会。

    雨幕隔绝了一切外界声响,他根本听不见牧云归在说什么。水滴落在他脸上,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本能地把人抱紧。

    牧云归无声地叹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径直往寝宫内走。

    越过影二时,后者问:“殿下的马车……”牧云归淡淡扫了他一眼,啪的合上殿门。

    被关在门外的影二:“……”牧云归把郁衍放在小榻上,后者像是刚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