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澍说:“没事,你睡吧。”祝苗站起来去洗手池,用凉水洗了把脸,脸上湿漉漉的,刘海也湿了几绺,黏在额头上,睫毛也湿了,晶亮的水珠沾在上面,眨眨眼又没了。祝苗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水,困意一扫而空,精神得不行,心里惦记着自己刚想的作战计划。

    他擦干手,突然问道:“哥,你今晚有空不?”项澍警觉:“待会儿有点事,怎么了?”“哦,”祝苗耷拉着眉眼,失望地说道,“那算了。”他的失望溢于言表,简直化成了实体从他全身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祝苗一瞬间就变成了霜打的小树苗。项澍还是没忍住追问了一句:“有什么要紧事吗?”祝苗小声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今天是我生日,想有人陪陪我……你如果有事的话没关系,反正生日嘛,年年都有的……”项澍就吃他这一套,这下没办法了,他看了看时间,说道:“我出去送点东西,你等会儿。”祝苗立马精神抖擞,变脸都没他快,屁颠屁颠地跟着:“去哪儿,我陪你!”项澍身边的朋友大多是咖啡圈的,还有一部分是红酒圈的,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重合。咖啡师们味蕾敏感,品起酒来也格外挑剔。他钟爱红酒的朋友们都特别喜欢一款咖啡豆:危地马拉黑天使。

    因为它特殊的咖啡豆处理方法,让他的风味中带上了醇厚的酒味。项澍刚刚烘好了一批,养了几天,装了几十克送给朋友尝尝,另外附带的还有今年的一款云南咖啡豆,厌氧处理,带有威士忌风味,少有的让人惊艳的亚洲咖啡豆,他也带上了一点。

    项澍其实并不想带他,因为自己的朋友祝苗都不认识,怕他不自在,但话还没说出口,当他见到祝苗一脸期待的表情,眼睛亮亮地眨着,话也说不出口了,想想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祝苗也带上了。

    他们锁了门,一块儿出发。

    夏天太阳下山之后,有凉爽的风穿越街巷,鼓起他们薄薄的衣服。祝苗就这样和项澍并肩走着,觉得脚步都轻快起来。

    项澍和朋友约定碰头的地方就在上次那个红酒会所,项澍明显是热客了,前台一句话都不问,直接领着他去包厢。还是上次那个包厢,上回祝苗来的时候发着烧,心情也糟糕,没来得及细看。细看之下,这包厢真是处处流露出雅致,特别是门外的日式庭院,让人看着心情就好。

    项澍的几个朋友都很友善,可能也是碍于项澍还在,他们最多也就是向祝苗投来几道揶揄和探究的目光。郁凝也在,但他最多也就是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祝苗一眼就分出了项澍的朋友里哪些是咖啡师,手上有大花臂纹身的肯定都是咖啡师。

    项澍拿出几包分装好的咖啡豆,还带了几个挂耳包,打算现场各冲一杯给他们试试,祝苗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不去掺和,有人给他递红酒他也不敢接——虽然他的酒量应该是有长进了,但他今天还有大计划呢,还不敢喝酒。

    几道探究的目光中,就数郁凝的最刺人。他眼睛圆圆的,眼尾上挑,就像店里的狸花猫似的。他上下左右来回打量祝苗,就差没把“我看看你到底哪里好”写在脸上了,旁边几个人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他们。祝苗坐直了,挺直胸膛,不动声色地在反光的黑色柜橱上看自己的倒影。

    今天还算帅吧!

    项澍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吩咐祝苗说:“我接个电话,你坐在这里别乱跑。”祝苗乖乖点头,倒是旁边的几个朋友揶揄道:“得了老项,我们还能把你的小朋友吃了吗?”“你的小朋友”,祝苗一听就脸红。他正是年少勃发的年纪,长得浓眉大眼,这一下脸红,羞窘难耐,睫毛不住地扑扇,清甜可口的模样。也有不少喜欢这一款的人去看他,电话铃声催得紧,项澍眉头微皱,到外头廊下接电话,目光时不时往里看。

    去亚齐的签证不好办,项澍是和一个朋友结伴,拜托了他认识的一个颇有门路的生豆供应商,帮他们做签证找向导。供应商想借项澍这次走通的路子,找更好的、性价比更高的曼特宁,两方一拍即合。

    这一个电话是项澍同行的朋友打来的,说是家里有了急事,没法成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项澍嘴上安慰他,心里也有些为难。但联系的那一边,一切都是按照两个人的行程去计划的,住宿什么的早已安排好,签证也要提交材料了,这一下倒是麻烦了帮他疏通的那位供应商。

    几句结束了电话,项澍心里想着事,一回头,发现祝苗手上居然拿着一杯红酒,杯子都空了。

    项澍额角一跳,快步过去,一把将空杯子拿过来,说道:“谁给他喝酒了?”作者有话说:嘿嘿嘿第41章酒壮怂人胆祝苗脸上已经有点红了,脸颊上薄薄的一片,眼神有点迷茫。郁凝就坐在旁边,一下子被项澍格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然后又恼羞成怒。

    “他自己要喝的!”祝苗适时地打了个酒嗝,一脸无辜。

    项澍想起上回祝苗喝了一杯啤酒之后的状态,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说道:“他酒量差,我先带他回去。”怕祝·一杯倒·苗站不稳,项澍还一手托着他手肘,一手扶着他腰。谁知道祝苗比起上次醉酒,出奇地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