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作为奴隶兵上战场的,基本就不是长子,也不会是被偏爱的,奴隶兵死亡率那么高呢。

    云泽问了一圈,只有十几个人惦记自己之前的亲人(当兵之后几年没有联系),有两个想见见自己的父母,其他人都是担心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两个想知道当年和他们好的姑娘结婚没有。

    云泽也是闲的,真的让人去问了。这些奴隶兵之前是大王子收罗的,原来的家人还在大王子名下,云泽派人问了一声,第二日就收到了回复。

    想念自己亲人的就去见了自己亲人,想念自己喜欢的姑娘的就去见了那个姑娘。

    结果不是太好,几年过去,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从他们踏上战场那一刻开始,其实人生就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走向。他和他们的家人已经走在完全不同的路上,就算再见面,也只能是相顾无言。

    喜欢的姑娘早就嫁人,父母也不在了,倒是他们的弟弟妹妹还在,可是对方已经长大,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感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若是对方已经成家立业,那种隔阂感还要更加强烈一点。

    人生是条单行道,一直走在上面的只有自己一人,其他人来了走。

    那之后这些人就沉默了好几天,突然的孤独感笼罩了几日。

    所以,到最后,云泽询问他们是否想要把家人也带过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意愿。

    早年就离开家里的美尼斯理解他们的感受:“从离开家门那一刻起,他们就要独自面对之后所有的一切,不可能再回去的。”美尼斯很少发表这样的感慨,他总是冷静理智从容不迫,对任何事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是很多年轻祭司的偶像,也是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云泽从侍女口中得知,就算在泰锡国,美尼斯也素有美名,和沙姆王子并称泰锡的鹰与狮。

    能冠以泰锡之名的人很少,除了沙姆王子和美尼斯,还有泰锡之日的国王,泰锡之冠的第一王妃,泰锡智慧的左相。

    哦,现在冠以泰锡之名的人还多了一个,被称之为泰锡之月的神子,也就是云泽。

    当侍女笑着说‘泰锡之月’这个中二的称号已经被来往商人带去其他国家,流传于民间的时候,云泽那个酸爽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述。

    “美尼斯很早就离开父母身边,到神殿学习吗?”美尼斯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云泽:“很小的时候,有一个仆人带着我离开家乡到了神殿。那时候还不太理解什么,一直喊着要见母亲,老师的弟子很多,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年幼的孩子,当时是一位师兄在照顾我。”那双茶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好像在说:您想知道的,我必知无不言。

    这眼神像是小羽毛,轻轻刮着他的痒处,诱惑着他问出更多问题,更了解他。云泽却不能再问下去,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再问下去,事情不知道要偏到哪个方向去。于是云泽转去别的方向。

    “美尼斯。”“嗯。”云泽边走边说:“你是未来的大神官,每天那么多工作,为什么你要这么照顾我?仅仅是你的老师的命令吗?美尼斯,我这个人,受不了欺骗和愚弄。你待在我的身边,是真心想要我这个朋友吗?”云泽停下脚步,看向美尼斯:“你可以不回答,但我很在意。”“殿下?”美尼斯十分惊喜,他一直知道云泽并不能完全信任他,这不难理解,毕竟这里对云泽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而且这世上有如此之多的恶棍,他们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害别人。但是现在,云泽是真的准备接受他了吗?

    这个问题与其说是问题,不如像是小鹿悄悄走到你身边,用头上的犄角蹭了一下,是一种格外的信任和亲近。

    从一开始不肯在他面前吃食物,碰到手都会浑身僵硬,到现在,他们喝一个碗里的汤,亲密地靠在一起,也终于敞开心扉想要和他聊聊天,这一切让美尼斯生出许多成就感。

    “您已经准备让我入驻您的心,成为受您信任的人了吗?”美尼斯靠近他,双手握着云泽的。

    他们旁边几个算是心腹的侍卫和侍女面不改色,云泽却莫名羞耻,友情就友情,不要说得这样暧昧啊。

    美尼斯注意到云泽手指都卷缩起来的尴尬,示意侍卫等人退开一些,他带着云泽去了一个角落。

    阿梅看向云泽,等候他的吩咐,云泽想了想,点点头。于是他身边的侍女和侍卫也退开一点。

    云泽注意到侍卫们走开三四十米远,像是一个圈把他们保护在中间,又不影响他们谈话。

    “所以,你为什么要过来呢?跟着大神官可以接触到更多东西,因为你不在,你的师兄弟会取代你的位置,你不担心吗?”这是在担心他?美尼斯感觉像是喝了一杯酒,轻飘飘的,他笑了一声:“不会的。我永远不担心谁可以越过我成为老师的继承人。”“因为我们关系近么?”“是,也不是。”神子的感情倾向的确是决定继承人的一个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性因素。神子是附加题,但美尼斯能够坐稳继承人位置,更多原因是他已经满分了。家世、个人能力、人脉、神子的感情倾向,无论哪方面,无人出其右。

    “殿下,我想留在您的身边,不是为了取悦我的老师或者别人,仅仅是,我想看到您,我想待在您的身边。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