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临走到文然面前,笑说:“这皮猴都臭了,赶紧回去得洗洗。”“啊?”“怎么了?”文然摇摇头,跟着宋怡临回老六的院子。

    傅丞云被宋怡临绑了手脚,口中塞了团布,只能仰着头狠狠瞪着文然。

    文然走了一段,宋怡临一直没说话,夜里本就寂静无声,文然走着走着心里越是不舒服,说不清是心虚,还是犹豫,只能尽快打破这样的静谧无声,突然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宋怡临道:“刚才醒来,发觉你不在,便出来寻你了。”宋怡临一路向前走着,说话时并没有看着文然,,这一句说完又陷入了沉默。

    文然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傅丞云偷跑文然本可以直接拦住的,却由着傅丞云破窗而出,还跑了这么远,宋怡临是不是不高兴了?

    文然一路惴惴不安地跟着回到了老六的院子,老六也醒了,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见宋怡临扛着人回来,哼了一声,道:“热水给你烧了,我要去睡觉。”老六没再多说一句就转身走了。

    宋怡临扛着傅丞云进了厨房,将人直接丢进了浴桶里,紧接着就是一桶刚打上来的进水劈头盖脸倒了下去。

    “唔唔唔!嗯嗯!”傅丞云嘴里塞着布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哼哼唧唧,像条刚从河里捞出来的鱼一般在浴桶里扑腾。

    宋怡临一手按在傅丞云脑门上,将人按回浴桶里:“你给我老实点。”文然见宋怡临是真有些生气了,也不敢上前拦着,便索性帮起忙来,将灶上烧开的热水倒进另一桶井水里,给傅丞云又倒上了一桶温热的水。

    傅丞云使尽了全力挣扎,简直是要与宋怡临誓死拼命了。

    宋怡临火气上了头,将傅丞云压入水中,硬声道:“好说歹说你听不进去,听不进人话,长耳朵有什么用!”“宋哥,消消气。”文然轻轻抚了抚宋怡临的背。

    宋怡临深吸了一口气,将傅丞云点了穴。

    “文然,抱歉。”宋怡临低着头,沉沉叹了一声。

    文然靠到宋怡临身边抱了抱他:“宋哥,他还小,你别跟他置气了。”“对不起。”宋怡临将额头抵在文然肩上,缓缓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惑,却一直未与你说明白。”文然心里一咯噔,紧紧抱住宋怡临:“宋哥,若是不方便告诉我的就不要说,是我不该私自打探的,更不该将他放出来。你莫生我的气。”“人不是你放的,我知道。”若不是傅丞云这小子此时此刻在此地,正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宋怡临和文然,宋怡临真想将文然“就地正法”,好好揉搓一番、掰扯清楚了,自从秦棠突然出现,文然竟开始怀疑他了。

    “宋哥……?”宋怡临松开了文然,拉来两张板凳,给傅丞云的浴桶里倒了一壶热水,就让他这么直愣愣地泡着。

    “文然,坐,饿不饿?给你烤两张饼吧?”“宋哥,我不饿。”“好吧,我有些饿了呢。”宋怡临给文然扯出一个咧嘴地笑,有些不大由衷,有些丑,回头就在锅里贴了两张饼,一下就烤出了香气。

    文然坐在一旁,静静等着宋怡临,只等他自己想好了要怎么说。

    宋怡临将饼子烤好了,又烧上了水,才坐到了文然面前,给他递了一张饼。

    “这孩子叫傅丞云,徐州远威镖局傅仲青的独子。秦棠要查的案子,就是远威镖局的灭门案。”宋怡临说了两句话,文然都猜到了,可当文然听宋怡临说出秦棠名字的时候,他不禁震惊,宋怡临认识秦棠?知道秦棠?远在秦棠出现在他们家院子之前?

    宋怡临见文然一脸惊讶,大约能猜出来文然心里的疑惑,轻轻一叹,伸手敲了敲浴桶,冲着傅丞云说:“我说的话,你也好生听清楚了。”傅丞云哼哼了两声,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意思。

    宋怡临不再理睬傅丞云,对文然说:“魏少得到消息,道上有人出高价买远威镖局一门性命,价钱高的离谱,而意图却完全不清楚。魏少最开始交代的只是前往徐州,弄明白是谁要买傅家一家的性命。”“所以,你最开始只说要去十日。”“嗯。”宋怡临点头。

    “那你查到了?”宋怡临又点了点头,却并不算回答了文然的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我是查到了一些事情,但不方便出面,只是给远威镖局递了信,让给他们多加小心。傅仲青大约是知道是祸躲不过,于是偷偷将唯一的儿子傅丞云连夜送出了城,才让我能有机会救他一命。”傅丞云不知怎么将口中的布团吐了出来,一下大喊起来:“我知道!杀我全家的是无忘斋!”宋怡临回身将傅丞云的哑穴也点了,厉声道:“你知道个屁!”文然不相信是宋怡临杀的人,却不知该不该信傅丞云这一句,杀人的是无忘斋。

    宋怡临摇头叹道:“幕后之人想将此事推在无忘斋头上。魏少就是因此才会让我去的徐州。”“那究竟是为了什么非得下此狠手?非得杀人满门?”宋怡临事情已经说了一半,再藏一半只会让文然更忐忑不安,索性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远威镖局在西南十分有威望,甚至承接了为皇家运送木材的生意,将西岭上好的金丝楠送往至洛河,再循水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