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决不。

    “阿越,你曾说,我只有剑太寂寞,所以你会陪着我。”魏楚越记得。

    九阙堂的雪原中有许多雪峰,许多都没有名字,有一处绝壁是韩牧川常待的。那山峰直入云霄,像是天池水倾泻而下,却因为太冷而被生生冻住,几乎垂直与世,又高悬在云中。

    九阙堂的人都叫它天幕,它不在是山崖,而“难于登天”的那个天。九阙堂考校武功的时候,就喜欢拿它作题,攀不攀的上去,能攀多高,实力说明一切。

    这一题对韩牧川不难,他十三岁就能攀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他从此成了世间孤独一人。

    韩牧川第一次带魏楚越回九阙堂的时候,就让魏楚越攀雪峰,魏楚越差点摔个粉身碎骨,幸亏韩牧川接得稳。后来魏楚越每年都去攀雪峰,四年后,他终于能凭自己的力量站上山巅,站在韩牧川身边,魏楚越笑得很大声,恨不得真个九阙堂都能听见,那时候魏楚越对韩牧川说:“你只有剑,太寂寞,你看,现在我在这里你就不孤单了。以后,我陪着你。”魏楚越冲着空白的天地大喊:“韩牧川,你看,我爬上来了!韩牧川!你看!你看!看着我!哈哈哈哈!”韩牧川看着魏楚越,是不是早在那个时候,他眼里就只有魏楚越了呢?在他空白的世界里,只有魏楚越一抹鲜活、热烈的颜色。只是他自己后知后觉罢了。

    “阿越,你不能食言。”※※※※※※※※※※※※※※※※※※※※师父:怎么追喜欢的男孩子,在线等,挺急的!

    第80章“阿越,你不能食言。”魏楚越肩头耸动,突然爆出一阵笑,一步上前扑向韩牧川,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抬眼对上韩牧川的双眼,魏楚越在笑,眼中却噙着泪:“韩牧川,你到底想怎样?为何要这般逼我?是,我是说了那些话,可你从未回应过,现在我不愿意了,怎么,你杀了我,捧着我的尸骨回雪原啊。”“阿越……”韩牧川第一次见魏楚越露出这样的神情,像被逼入绝境的凶兽,满眼猩红,利爪和獠牙都尽展露出来,只等一个时机反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韩牧川曾经很想从魏楚越身上挖出这背水一战、全力一击的狠决,却未有有过,魏楚越的剑有淋漓尽致的杀气,同时又从来都是淡漠自若的,直到这一刻。

    韩牧川一震,下一刻伸手想拉住魏楚越,他却已经松了手退开数尺,冲着韩牧川又是一笑,轻轻缓缓,眼神也骤然变了,潋滟妩媚,他说:“韩牧川,你是后悔了嘛。”韩牧川张了张口,却再出声之前被魏楚越打断:“晚了。”魏楚越向后一掠,已退出几丈远,韩牧川追去,魏楚越已走入灯火中,回到人声热闹之处。

    晚了……是太晚了。韩牧川知道,可他知道后悔了。三年前从无忘斋仓惶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后悔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明白为何当魏楚越触碰到他双唇时他的心疼会那样快,如鼓如雷,惊得他慌乱无措。

    韩牧川悔极了,他悔到他自己无法承受,必须把魏楚越找回来,扣在自己怀里,嵌进心里。

    虽然晚了,可还来得及,只要魏楚越还没有爱上其他人,就还来得及。

    宴席还在继续,白雀有许多新鲜的玩法,将“舞文弄墨”四字玩出了花儿,连郭老都忍不住一直笑看着,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魏楚越回到宴席上,看面前的其乐融融,对上了郭梦颖的目光,又很快挪开,他有点羡慕文然,可以找个借口躲一躲这里的热闹。

    魏楚越的琴案旁侍者端来了一壶酒,正和他心意,他一手拨琴弦合着稀云的琵琶曲,一手一盏酒恣意爽快。

    魏林与人推杯换盏,余光瞟见魏楚越喝酒越喝越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想了想还是快些离开的好,不多久便找了个说辞带着魏楚越、稀云和碎雨离开。

    回无忘斋的马车上,魏楚越支着脑袋与碎雨说笑,好像并无几分醉意。

    晁云楼的冷清与樊府的喧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令刚回到晁云楼的魏楚越一时无措起来,忍不住沉沉叹息,顿觉无趣的很。

    魏楚越从柜中取了酒,索性席地而坐就倚靠着柜子,整一壶望山春灌入喉中,望山春原本的醇厚、弥留在口齿间的回甘都不见了,只有入喉的灼烈,像撞在他心口的疼。

    魏楚越将酒壶朝着门口的方向狠狠一掷,被韩牧川轻易避开,酒壶砸在地上,碎裂开来炸出一片零落四散的酒香,也溅在韩牧川的衣袍鞋靴上。

    阴魂不散。

    魏楚越从柜中拎起另一个酒壶,满满装着望山春,魏楚越犹豫了一下,韩牧川那个傻子不配他浪费这一壶好久,魏楚越选择先把酒喝完了再砸。

    韩牧川走近他身前,温声说:“你今日已经喝了许多了。”“韩牧川,你走吧,当是我求你,饶了我,行吗?”望山春都没了滋味,魏楚越晃着半满的酒壶,不愿给韩牧川半分注目。

    魏楚越脸上泛出潮红,像是胭脂敷面,眼眸半阖藏尽波澜烟煴。

    “韩牧川,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为什么被你推开了,伤了心却还念念不忘?”“韩牧川,你后悔了吗?我后悔啊!当年在洛水河畔,我有那么多机会逃走,林叔都找来了,可我却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