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换文先生。”魏楚越取了架子上的掸子,拂去桌椅上的尘,道,“账簿事关重大,就算是你掐着秦棠的脖子,他也不会给你。更何况他没有。”“怎会没有?若没有怎会绑了文然?”魏楚越将宋怡临压着坐下:“宋哥,关心则乱,你再好好想想。”“想?”宋怡临忍不住捶案,“我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找上文然的!若秦棠没有找到账簿,如何来要挟我?”魏楚越坐定,不住点头:“正是如此了。若是秦棠找到了账簿,他们想要要挟,不该将信送去给秦棠吗?再者,文先生与秦棠的关系,何人知晓?如何知道用文先生可以换账簿?”宋怡临皱眉:“说不通,都说不通。”“这便是了。如此多的说不通,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就是冲着无忘斋来的,知道你和无忘斋的关系,知道你和文先生的关系,知道文先生的底细,甚至知道文先生与秦棠的关系,才敢掳了文先生来做交易的筹码。宋哥,好好想想,能知道这么多,会有谁?”宋怡临苦思片刻:“文然在卞城两年多,并无人知道他的身份,直到琼林宴……蔡靖山?元涛?郭老?可那些人如何知晓文然与无忘斋,与秦棠的关系?”魏楚越知道宋怡临心急,就不与他打哑谜了,直言道:“我猜是郭梦颖。她可盯着无忘斋好久了。从我们离开卞城,到宋哥你和林叔被困,她都知道,还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掐着点的绑了文先生。不说何时交易,说明她知道秦棠还没找到账簿,何时找到了,她必会再传信来的。”“那我们就这么等着?”“自然不能。”魏楚越笑了笑,问道,“宋哥,无忘斋是随意好欺负的吗?”宋怡临捏了捏拳,他知道不管是谁想用文然来换蔡靖山的账簿,此时此刻都不会伤害他,但是宋怡临依然很担心,担心文然吃得不好、睡得不好、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了。

    “我知道了。”宋怡临深吸一口气,“现在怎么办?”韩牧川拎着一壶水来,煮起了茶,不多会儿,茶香弥散开来,还未偿一口,已令宋怡临渐渐安定下来。

    “喝点茶,等吧。”魏楚越看两眼煮着的水,抬头向韩牧川道,“我饿了。”“我去弄点吃的来。想吃什么?”魏楚越看向宋怡临:“宋哥这几日委屈了,想吃什么?”宋怡临摆摆手:“我没胃口。”魏楚越向着韩牧川笑道:“想吃好吃的。”韩牧川点头:“好。”宋怡临瞧着二人甜腻的模样,心头念着文然,一阵刺痛,他怎么会将文然弄丢了呢?!

    “宋哥,放心吧。郭梦颖既然知道文先生是什么人,知道他重要,就断然不会亏待了他,更不可能伤害他。这会儿,指不定好酒好菜好伺候着,就怕文先生哪儿不满意了。”宋怡临心中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长声大叹。

    “夏原找到郭梦颖,盯住她。”“行。”宋怡临猛然起身:“我去。”魏楚越摇头:“你坐下。若我猜错了,不是郭梦颖呢?又或者传信的人来了,而你不在,该如何?”宋怡临犹豫了半刻,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茶恰恰好煮好,魏楚越给宋怡临端了一盏:“喝茶。”约莫半个时辰后,韩牧川提着食盒回来,里面装着的竟只是清粥小菜和一碗药,药还是烫的,魏楚越闻见了药味直皱眉头。

    “魏少,你受伤了?”“小伤而已。”魏楚越捧起药碗,问韩牧川:“你自己的药呢?”“还在煎,我看着你喝完了,就回去看药。”魏楚越将药吹得凉些,捏着鼻子喝完,将空碗还给韩牧川:“清粥小菜可不好吃。”韩牧川眼里带着笑,从食盒最下层取出一碗鸡丝面端给宋怡临:“吃点吧。”“多谢。”宋怡临眼里看着鸡丝面,手里却连筷子都没拾起来。

    魏楚越瞧着宋怡临的鸡丝面,一脸委屈,直瞪着韩牧川,却没说什么。

    不多会儿,多福回来了。人还没进门就被宋怡临拽住:“怎么样?”多福进来,顾不得太多,拿起宋怡临的茶盏灌了一口水,说道:“宋哥出事后,文先生日日去府衙递状纸,要为宋哥伸冤,可日日都被高晋拒之门外。今日我传信给文先生,他本不必再去府衙的,可街坊还是看见文先生去了,不多久被一个衙差请走了,是坐马车走的。小胖爷已经派人追着马车车辙印记去追了。”宋怡临大喘了一口气,有线索就好!

    魏楚越也松了口气,道:“多福,派人去宋哥的小院守着,若有人送信,即刻报来。”“是。”第132章戌时一刻,魏林回了趟家才去的无忘斋,一到无忘斋就知道文然出了事。魏林一踏足晁云楼便见宋怡临像是暴晒了七八、九十日的鱼,双目灼灼地瞪着,一动不动,恨不能烂成一滩咸水融进石头缝里去。

    宋怡临听脚步声由远及近,本以为是有了文然的消息,却见是魏林来了,不由失落,索性就没有动了。

    魏林见宋怡临如此模样,又见桌上的一碗面都坨了,不由以眼神问向魏楚越。

    魏楚越摇头,道:“随他吧。林叔,我有话与你说,随我去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