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淙,我……哎?”汤福星看见晏江何明显挺惊讶:“晏大哥?你怎么跟张淙一起出来了?”“……”张淙走过去,“你过来干什么?”汤福星看向张淙:“等你一起上学。”张淙:“……”张淙知道汤福星为什么一大早就搁家门口堵他。这完蛋孙子腿养顺当了,痂还没掉就忘了疼,这是又来多管闲事,企图扯着张淙,怕张淙没放下对付刘恩鸣那心思。

    张淙的确没放下。他这种混账,根本放不下。

    “来了就一起吧。”晏江何走过去,“一起上车,我顺你俩去学校。”“这么好!还有车坐!”汤福星立马乐呵,屁颠屁颠跟上去。张淙都没眼睛看。

    “给你带的。”汤福星撇给张淙一袋包子。

    “我吃过了。”张淙说,手上没接。

    “行吧。”汤福星又看晏江何,“晏大哥,你吃了没?”“嗯?”晏江何转头笑笑,“我吃了,我和张淙一起吃的。”“啊。”汤福星懵了一下,“不是,你们到底……”上次晏江何说张淙发烧要帮着请假他就觉得神奇了,只是那天没好意思细问。

    晏江何把车锁打开:“上车。”等三人都上了车,晏江何才又说:“我也是医生,楼上的老头,是我师父。”汤福星瞪圆眼睛,包子都忘记啃,他感叹道:“这什么缘分啊!”“是吧。”晏江何搓着手,打火等车回暖,“我也觉得。我师父,竟然是张淙的爷爷。”汤福星还想再感叹一句,这时他身旁的张淙动了。张淙突然扯过汤福星手中那袋没开封的包子。

    汤福星于是放弃感叹,扭头瞪包子:“你不是吃过了吗?”“吃过怎么了。”张淙皱了下眉,打开袋子叼一只包子咬。

    汤福星竟无言以对。毕竟他非常明白一个道理——吃过了还可以继续吃。

    “哎。”晏江何一下就笑了。他从后视镜瞄了瞄张淙,还真吃得津津有味。

    这一道上,张淙心不在焉地吃包子。他还是一抬眼就能从正副驾驶的缝隙看着晏江何。看不到太多,一个鬓角,小半拉侧脸,还有勾着晨光的鼻尖。

    “你看什么呢。”汤福星怼了张淙一下,小声说,“从刚才开始就愣神儿。”“没看什么。”张淙飞快吃完袋子里剩下的两个包子。吃撑了。

    今天路上堵车,时间晚了些。晏江何怕迟到,张淙和汤福星刚下车,他还没等汤福星的一声谢落结实,便掉头一骑绝尘。

    汤福星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他屏住呼吸十秒钟,走进校门才看向张淙。

    汤福星犹豫着,还是朝张淙说了一句:“新年第一天上学,你别惹事。”张淙抿上唇,把吃干净的塑料袋塞进汤福星手里:“别担心,没事。”“不是。”汤福星瞪着手里沾油星的塑料袋,“刚才路过垃圾桶你怎么不扔啊?”张淙回身淡淡地瞥他:“忘了。”汤福星:“……”汤福星只能又退回去十几步,把塑料袋扔了,他在裤子上埋汰着搓搓手,接着走回来。

    张淙瞧见汤福星那脸似乎又肥了一圈,现在都不是双下巴了,扒拉着数一数指不定几层。个完犊子点心陀螺货,成天瞎操心,操/进狗肚子里也没鼓捣出半点杂碎来。

    张淙垂下眼睛,脑瓜子错乱,心情牵动起来,不知怎么竟念到晏江何给他买的那包衣服。当时在车上,一大袋压着他的腿,还挺沉的。

    晏江何那会儿照旧作妖,他跟自己说什么来着?

    晏江何叫他用头顶着鞋……故意讨嫌问他感动不感动……说他欠揍……张淙蓦然发现自己记得特别清楚。

    汤福星走过来:“走吧。”哦,晏江何还跟他要了声“谢谢”。

    张淙伸手拍了下汤福星的肩,压嗓子道:“谢了。”他说完,直接继续往前走。

    张淙的声线本就偏沉,这么压着腔稳当当地说话,听起来恍惚就有一种很“郑重”的感觉。

    汤福星:“……”汤福星脚丫子打挺,行走颇有障碍。他戳在原地,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垃圾桶,又抬头望了眼天。

    青天白日的。因为扔个塑料袋,张淙跟他用这种野腔北调道谢?

    汤福星惊悚地嘟囔:“卧槽,疯了吧?”他再转头,发现张淙没影了。胖子心宽体胖,立马把大白天的鬼抛在脑后,撒丫子捯饬:“靠。也不等我,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元旦回来也没什么新气象,学生们照样一上课就腌头耷脑,活似嗑了蟑螂药。下课却眉飞色舞,教室里基本赛过花街鸟市。

    大课间的铃声响起来,众人皆鸟兽散,滚去外面喝冷风耍活泼。

    张淙合上数学书,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从后门出去,直接去了二班那头的卫生间。从厕所出来,张淙正巧碰上刘恩鸣进来。

    张淙哪有那公德心去搭睬“人有三急”这套,于是刘恩鸣这泡尿便只能憋着。

    张淙二话没说,上前用胳膊揽住刘恩鸣的脖颈,带着他往外走。

    刘恩鸣吓了一跳,脸已然变色:“张淙你干什么!”张淙没理,拖着刘恩鸣硬薅,刘恩鸣挣扎不过,嗓子眼儿哆嗦:“打人了!打人了!”周围有几个同学走过,但大家都赶着上操,再说刘恩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