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的意思。

    张淙没在屋里久呆,他去厅里坐着。厨房还热着锅,火没关。他是给晏江何热着呢。

    张淙从兜里摸出手机,手指顿了顿,打字搜索一个词——“同性恋”。

    词条写的都很学术化,写和不写没什么区别,张淙当然知道“同性恋”指什么,顾名思义就很清楚。

    张淙垂着眼睛,翻开图片,打眼第一张是两个男人在接吻。

    他被一张图片洞穿心思,飞快将手机按成黑屏,然后开始瞪手机壳上的狗耳朵愣神,直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张淙才猛地惊醒。

    张淙快速地想:“钟甯是同性恋。钟甯和晏江何是朋友。那晏江何呢?晏江何知不知道?晏江何可不可能也是……”“外面可真冷。”晏江何说话了。他走进屋,将蛋糕放在桌子上,搓了搓手。

    张淙的思绪被打断,眼中忽然闯进晏江何这个人,登时差点将手机摔去水泥地。

    他把手机拿牢,揣进兜里,起身去厨房:“你先坐会儿吧。饺子给你热一下。”那一锅饺子汤还在滚小热泡,张淙直接盛了一碗出来递给晏江何。

    “哎呦。”晏江何赶紧接过饺子汤,边呼噜气儿喝边往里屋走,又招呼上,“老头,你在屋里听什么呢……”张淙看了看晏江何的背影,回厨房给这人热饺子。

    晏江何出屋的时候带上了冯老的屋门。那屋已经没有小收音机的声音了。估计是听累了,老东西想休息会儿。

    “吃吧。刚热好。”张淙把饺子推给晏江何。还给他弄了一只酱碟。

    “这些是全部的了?”晏江何眼珠子撒摸着,问出一句。

    “嗯。”张淙顿了顿,“不够吃?”“够了。”晏江何说,“我就是没找见。”他问张淙:“我包的那个扁担呢?”“……”张淙转过头,瞥见晏江何放在一边的蛋糕,“被我吃了。”“哦。”晏江何也看过去,他笑起来,“那是你的生日蛋糕。”张淙感觉脖颈好像被忽然抡了一刀,还是一把飞快的大镰刀。他扭回头看晏江何,脖子没什么知觉:“什么?”“你的蛋糕。”晏江何重复,开始吃饺子,“可惜中间出了点插曲。”张淙照旧有些懵:“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张淙的时候,老头跟我念叨过。”晏江何用下巴点向蛋糕,“你去打开看看。等会儿直接拎过来吃了。”晏江何:“不好意思,我表外甥女太调皮,又贪嘴,给你偷去一爪子。”张淙:“……”晏江何会跟张淙如此真诚地说上一句“不好意思”,真是挺新奇的。

    张淙伸手提过蛋糕,推到桌子中央,打开了包装盒。他看上一眼就愣住。

    还真是跟晏江何说的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曲解事实。的确是“偷去一爪子”。

    张淙慢慢坐下:“她用手抓着吃的啊?”“嗯。”晏江何皱鼻子,“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埋汰,能被直接骂到明年。”晏江何:“我也没给她好脸子。你要是还不乐意,等见了她你自己抽。不过不能打疼了,下手轻点。只准打屁股。”张淙有些琢磨不明白。晏江何这说的什么话?问题不是出在怎么揍孩子。而是……他要怎么才能见到晏江何的表外甥女?简直无稽之谈。

    可张淙没工夫琢磨了,因为晏江何又撒毛病:“哦,对了,我抢了她的巧克力给你,先补偿你一下。”他说完,从兜里摸出一条丝滑牛奶口味的德芙,扔去张淙眼皮下。

    张淙:“……”神经病才抢小孩的巧克力。而张淙意识到自己病得不浅。因为他真的伸过手,把那条DOVE装进了口袋,巧克力正好碰上手机,手机黑屏里藏着“同性恋”。他这一兜,真的要命。

    晏江何乐了,朝张淙嘱咐道:“她抓的那一半别吃了,吃另一半,干净。屋里的老头吃不下,咱俩吃也够了。”张淙低声“哦”了一下,去厨房拿出一双筷子。家里没有切蛋糕用的刀,他干脆用筷子划拉。

    可筷子还没等碰上蛋糕,晏江何突然伸出一只手挡上:“你干嘛?等会儿。”所以筷子头就杵到了晏江何手背上。

    张淙:“嗯?”晏江何拧了下眉头:“蜡烛。”“……不用了吧?”“啧。”晏江何不满道,“没蜡烛叫什么生日蛋糕。蛋糕天天都能吃,生日这天怎么才能不一样?不就是个仪式感吗?”张淙拗不过他,其实也不想拗他。便取过蜡烛点上。是数字“1”和“8”,正好,十八岁。

    在张淙用打火机点蜡烛的时候,晏江何又不干正经事。他笑意盈盈地提溜出纸壳做的生日王冠,在张淙抬头的瞬间给他加了个冕。

    “你……”张淙嗓子眼痒痒,突然一说话就想咳嗽。

    晏江何看张淙顶着个王冠,感觉到一种不可言状的喜感。他立马乐出来,同时走到开关下,伸巴掌拍灭灯。屋里立时漆黑一片,只有蜡烛暖洋洋的光。

    晏江何五音不是很全,没那闲情逸致唱生日歌给张淙逗玩意,于是从手机里扒了一首生日快乐歌出来,放动静听。

    张淙全程一动不动,直到一首歌结束,也没晃一根手指头,他的眼睛盯着蜡烛,小火苗开始在瞳孔里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