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望张淙的脸。

    张淙:“……”晏江何大笑出声,又扫了扫自己的“杰作”,终于心满意足地滚出厨房。

    张淙拎起一根香肠切好,往锅里放,又垂眼看了看晏美瞳,小玩意正在用爪子搓鼻头。

    那一双鸳鸯眼可真好看。

    张淙把灶改成中火,伸手揉了把晏美瞳的头,他的黑睫挡住眼中神色,扯起唇角轻轻笑了下。

    ※※※※※※※※※※※※※※※※※※※※鸳鸯眼的白猫虽然很好看。但是蓝眼那边很有可能出现听力障碍。这些小宝贝需要我们更细心的照料。(让淙淙养吧,请晏哥您老人家弃养,谢谢。)第60章跋山涉水,进退两难趁张淙在厨房做饭,晏江何闲得脚痒,他没稀罕跟张淙知会,直接几步逛荡进人家屋里。

    “张淙的屋”——单是这样的形容,就让晏江何觉得放心了些。能再进来看看,他就更放心。

    张淙之前提来的那个大袋子现在撇在门边,里头彻底空了。晏江何去扒拉一下衣柜,瞅见柜子里已然拾掇得整整齐齐。

    他想起张淙刚才那声“哥”,忍不住笑一下,将衣柜不着痕迹地关上。正准备扭头出去的时候,晏江何瞄见了桌上的电脑——冯老给买的电脑。

    电脑旁边还放了张淙的素描本,和一块黑色的……板子?

    晏江何走近去瞧,的确是块板子。但不是普通的那种,是电子产品。一侧还有插线和一支笔。晏江何寻思了会儿,认定这东西是画画用的。这的确是汤福星先前送张淙的数位板。

    晏江何此时再看张淙的素描本,心里难免有些触动。之前他欺负张淙病得迷糊,已经大摇大摆地偷看过了。而指望晏江何“知错就改”纯属困难。尤其面对张淙的素描本,他充其量算“屡错不改。”于是,晏江何又一次把眼下的本子翻开。

    张淙没再多画什么,就多了一幅画。晏江何盯着那红玫瑰又看上半晌,再翻页,看见了多的那一副。

    是冯老。一张正脸半身像。穿着白大褂,笑起来的冯老。张淙画的是老头没生病的样子,比他走的时候胖了些。

    晏江何瞪着画面上的脸,发现张淙画的是真的像。他瞪时间长了,眼眶有些酸,只能动唤眼皮眨一眨。

    晏江何将素描本合上,再放下时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他不懂美术。但就从一个外行人的角度来旁观,张淙画的很好。不能说多专业,整个画面看起来非常舒服。形抓得准不说,又有耐心。就连白大褂领子上的褶皱,都被他用灰白色表现得特别细腻。

    晏江何更清楚地发觉,他欣赏张淙的才华,也有心想保护好张淙与生俱来的灵气。

    晏江何走出屋子,在客厅刚带晏美瞳转半圈,张淙就已经往餐桌上摆好了两碗面。

    “做好了?”晏江何用脚尖怼晏美瞳的猫屁股,将小玩意戗出个颠簸,猫嘴差点亲地板。

    “嗯。”张淙看过晏美瞳一张懵球猫脸,又盯两秒它那对漂亮异瞳。

    “那赶紧吃。”晏江何说着,去洗了个手。他穷不讲究,回来手也不擦,就那么湿着拎起筷子,挑几根面往嘴里送。

    晏江何的手腕灵活转动,手指修长有力,稳稳捏着筷子,骨节的凹陷处还兜着浅水滴子。

    张淙眯缝一下眼,从一边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晏江何只得放下筷子,将自己那双爪子抹干。

    张淙心口沉沉轰闷,他知道这么下去早晚不是事儿。晏江何对他没什么防备,可他是满肚子鬼胎。他现在喊一声“哥”,靠晏江何这样近,都是……张淙垂下眼睛,并不知怎么办才好。凭他那混犊子心性,一向是逢祖杀祖,鬼神不挨。这当却忽然跋山涉水,进退两难。他何时竟懂“患得患失”?弄得像他“得”了什么似的。

    说到底,张淙未知的东西太多了。他不够了解晏江何,甭提放肆,连试探都打鼓。他更不够了解自己——他还能疯成什么样?

    张淙这边正做鬼心虚,对面的晏江何突然出声:“哎,我问你,你会画画,也都是跟视频学的吗?”“嗯?”张淙愣了愣,提起筷子慢慢吃面条,“嗯,是。跟视频。”晏江何点点头,由衷叹了一句:“可真厉害啊。”那可是太厉害了。这要换成他,别说视频,坐不坐得住都得另算。

    张淙抿了抿唇,往嘴里一下塞进三块香肠。他总觉得要堵点东西压一压。

    “你去学画画吧。”晏江何又说,“报个班,去画室,好好学一学。”“什么?”张淙顿住,将筷子放下,不得不直视晏江何。他牙口失灵,香肠开始嚼不动。

    “正好还没开学,你先去学。等开学了,就周末去。我给你找个好老师。”晏江何朝他笑笑,颇有些认真地问,“你喜欢吧?画画。”张淙没再嚼,将香肠囫囵吞下,嗓子噎着,感到喉咙里挤缝钻上一阵风,抽刮得喉结跟着颤栗。他看晏江何,开口的同时,一颗私心横冲直撞,叫他想把两人之间隔着的桌子掀开:“喜欢。”桌子掀开以后呢?张淙问自己:“你还想怎么疯?”他不知何始开始就盯着晏江何,鬼迷心窍地盯,从远到近地盯,一直盯。

    “喜欢就去学。”晏江何继续吃面,“以后说不定还能考个清华美院什么的,小屁孩就是有无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