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典型。

    “什么淡?”就没有宁杭杭插不上的嘴。

    “鸡蛋,鹅蛋,咸鸭蛋。”晏江何随口接道。这要是让周平楠听见他跟宁杭杭这般胡咧咧,早一腿无影脚飞过来了。

    宁杭杭点点头,一副有所领悟的样子:“‘蛋’字组词吗?”“……”晏江何开始深刻同情周倩两口子,“你还有什么作业,赶紧都写完。”宁杭杭眼睛叽里咕噜一转,小声说:“还有个卷子要改。”“卷子?你们考试了?”晏江何问。

    “嗯……”宁杭杭没办法,有些后悔诚实,她刚才就该说没作业了。

    “拿出来我看看。”晏江何果然问她要了。

    宁杭杭撅嘴巴掏书包,拎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卷子。晏江何展开看一眼,还没等批评她一个丫头怎么把卷子弄得如此埋汰,他眼瞅见卷头用红笔批的分,登时蹿上火。

    晏江何不可置信地抖卷子:“宁杭杭,你语文考了四十八分?”宁杭杭呜呜两声,又小声说:“老师说要家长签字,舅舅你给我签呗,别告诉我妈。”“……”晏江何冷哼一声,“你想得美。现在给我改卷子!”“……”晏江何在家教训倒霉催的闺女蛋儿,张淙却刚从菜市场钻出来。他手里大包挨小包,可走路依旧飞飞快。

    张淙直奔晏江何的车。他是开晏江何的车出来的。因为还要去宠天下接一趟晏来财。

    早上他跑腿把晏来财送去洗澡,这当儿该洗完了。本来这种付账接狗的活都是晏江何做,但现在全成了张淙的生计。

    张淙将手里的菜肉兜子一股脑扔进车里,开车直奔宠天下。

    他进门跟于阿姨打过招呼,扔出晏江何的VIP金卡,从汤福星手里接过晏来财。

    晏来财对张淙已经很热悉,见了张淙就开始蹭,把头顶刚吹理好的狗毛都蹭变了形。

    汤福星收好钱,扭脸去瞅张淙,被这一人一狗和谐得有些发懵。

    还记得去年冬天,晏江何抱晏来财过来洗澡,张淙撞见时可不是这德行。他那阵全身的毛孔都不待见晏江何,瞧架势恨不得掰厕所的水管子怼过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汤福星觉得,他心底里对张淙的那种恐惧,逐渐烟消云散了。现在搁张淙身上,戾气几乎搜刮不着。

    “我先走了。”张淙说。

    “啊,去吧。”汤福星往外望一眼,“你开晏大哥车来的啊。”“嗯。”张淙手里掐车钥匙,夹着晏来财往外走。

    汤福星看张淙的背影,看他出门上车,打火走人。最后汤福星在心里又重复过一句话:“幸好有晏大哥。”张淙先把晏来财送到周平楠手里,又被周平楠塞了一堆吃食。等他左右手占满包裹回家,还没来得及喊晏江何,却听见了晏江何一声不耐烦的抱怨:“还不会写?三遍了。”而且这声,好像是从他屋里传出来的?

    张淙:“……”张淙赶紧把东西放下,快步走进屋,他看见自己桌边是晏江何跟宁杭杭。

    晏江何明显不耐性子。而宁杭杭嘟嘴顶他:“我还是不会,舅舅没讲清楚。”晏江何:“……”晏江何挑起眉梢,有气不能撒,尽量狰狞着和颜悦色:“语文汉字拼音你让我怎么讲?你考四十八分,你还有理了是吧?”张淙:“……”天下老师要都是这么教孩子,教育局早就被掀了。

    张淙走过去:“怎么了?”晏江何这一刻看张淙不能更顺眼。他赶紧把手里的笔往张淙手中一塞:“学霸,你快救救孩子。”张淙:“……”张淙低头扫眼光,不仅看见了宁杭杭的完蛋卷子,还看见了摆在明面上的情书。

    张淙移开视线,漆黑的眼瞳动了动:“改卷子啊?”宁杭杭立马嚎一声,“啪”得一下用小巴掌拍桌子,愤恨且委屈地控诉:“我不改了!”晏江何终于忍无可忍:“你再说一遍?惯得你毛病。”他骂完,宁杭杭更加迎难而上,甩头拨楞角:“我不我不,我就不!”“你没完了是吧。”晏江何觉得要把这小混球薅出去揍一顿屁股。

    他正准备撸袖子,张淙突然推了他一下:“我教她,你先出去。”“教个屁。”晏江何瞪向张淙,又指宁杭杭,“她……”“你感冒刚好,去休息吧,我教她。”张淙说着将晏江何往外推。

    他双手手掌贴在晏江何背上,能感觉到晏江何因动作和呼吸牵起的肌肉,还有他背上的一双蝴蝶骨,在张淙手心里活动,似乎是要展翅飞走。

    张淙下意识用力按了按,手压晏江何的后背更结实了些,直接将晏江何推去门口:“你别惹她了。”——他得赶紧把晏江何推出去,不然保不齐要当面犯病。

    “……”晏江何扭头看一眼,发现宁杭杭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居然已经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晏江何:“……”他到底是心疼宁杭杭,见不得她哭。但宁杭杭这副倒霉模样,的确该骂,他又不能立马转回去哄。

    晏江何叹口气,认为现在的小孩都是孽障:“行吧,交给你了。”他说完,从屋里出去,揪过没精打采故作呻/吟的晏美瞳,戗猫头消气性。

    屋里的张淙抽出两张纸巾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