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干净的纸巾衣物,给伤者止j8学。

    一通嗡嗡闹闹不要紧,老天爷似乎从来不曾可怜遇难的人,开天辟地捏泥造人的慈悲心这会儿也不知道丢哪去了。在他们头顶上,竟然纷纷攘攘开始落下大片的雪花。

    雪紧密无声地落下来,将黑夜扑簌得煞白。

    地上的司机终于有所好转,迷迷糊糊有了意识,晏江何总算松了口气。

    他膝盖跪在地上,硌得生疼,又折腾出一身白毛汗,贴身穿的毛衣已经湿透了,粘在皮肉上,难受得很。雪花掉进晏江何的领子里,冰凉他的皮肤。

    晏江何下意识伸手搓了下后脖颈,然后心头打个顿。他嘴皮子溜出一句:“我戒指呢?”——张淙亲手做给他的那枚木头戒指呢?应该挂在他脖子上才对,他竟然一下没摸到绳儿。

    但晏江何连找东西的念头都来不及过完一遍,就继续抢着时间忙了起来。

    头顶的白雪越来越大,众人惊魂未定地守着一辆潦倒的大巴车,在寒冷中等待救援。

    ......Azure今晚二楼有场。也是点儿寸,场子刚热乎上,就冒出来一组喝上头的三猫野兽,抡拳头咣当酒瓶子闹事。

    钟甯处理完这些个打架的楞头杂种,惹了一身的晦气,烦得浑身膈应,索性又当了甩手掌柜,外衣一裹蹬上哈雷,早早往家走。

    雪挺大的,钟甯不敢骑太快,他一张脸被雪花扑得凉湿湿的,等到家楼下甚至用了快四十分钟。

    钟甯还没来得及下摩托,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徐怀的。

    钟甯啧了一声,心道Azure事儿太多,早晚亲自叫它倒闭。

    钟甯接通,没好气儿道:“怎么了老徐,又有谁......”徐怀那头特别急,根本没稀罕听钟甯把话讲完:“江何出事了,叔叔阿姨现在都在警察局!”“怎么回事?”钟甯吓得直接从车上蹦了下来,他脚下一秃噜,在地上摔了个屁墩儿,“......操。”钟甯爬起来,屁股疼:“晏江何今天不是跟着医疗队下乡吗?”“是下乡。他坐的那辆大巴在路上出事了,警局收到报警电话,但信号不好,也听不清楚具体情况。现在突然下大雪,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钟甯一听头快炸了:“什么意思,车祸?这个时间了他不该早到了吗?怎么就在路上?你从哪弄的消息,准不准啊?别在这胡说八道!”听徐怀那动静,人都恨不得从电话里扒出来:“他没坐医院的车。江何先前因为张淙的事去过警局,我局里的朋友对他有印象。医疗队和医院那边都确认过了,他真的在那辆大巴上。他本人电话打不通,现在......”“行了别废话了,我现在过去。”钟甯挂了电话,沾一屁股雪来不及拍。

    他仰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窗户是黑的。他家那口子在外地出差,明天才能回来。

    钟甯飞快拔腿往楼上跑,回家拿汽车钥匙,他边跑边骂:“什么时候出差不好啊你!”等钟甯开着车,一路连闯一对儿红灯,嗷嗷奔去警局,他整个人都懵了。

    警局里有几个乘客家属堵着。他又懵大发了眼神不好,看了两圈才找到晏涛和周平楠。

    他们坐在外头靠边的位置,相对而言算是情绪最稳定的。晏涛眉头不展,周平楠被晏涛单手搂着肩膀,眼眶是红的。

    钟甯两个健步冲过去,在二老身前蹲下:“叔叔阿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我是江何的朋友,我叫钟甯。”“江何的朋友?”晏涛抬头看了钟甯一眼,“刚才也有一个说是江何的朋友,叫徐怀,在里面呢。”“是。”钟甯点头,赶紧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在警局有热人,一旦有消息立刻告诉你们。”钟甯站起身,插空隙往里轱蛹。家属的吵嚷,哭喊,包括警察的安抚承诺,所有混在一起,都叫他无比糟心。

    钟甯知道——晏江何是真出事了。

    他生来胆子不大,见不得大世面,这会儿心肺都要慌没了。

    钟甯往里走,被一个警察拦住,他刚想张嘴说话,徐怀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钟甯懒得再搭理警察,赶紧喊:“老徐!什么情况?”徐怀出来扯过钟甯,站去一边:“那头信号不好联络不畅通。大体听说,江何那辆大巴刚出山中隧道,就侧翻进路沟里了。目前应该没有死亡,但伤情不确定。”徐怀:“救援队已经去了。”他看了眼窗外,非常担忧地说:“就是下乡的路本来就远,雪又这么大,一直下不停,还不好走,万一救援到得太晚,耽误了伤情......”钟甯听见没有死亡的,才刚松了口气,并不想紧接着听徐怀乌鸦嘴,于是赶紧截茬:“呸。你闭嘴,别说了。等晏江何那个王八蛋回来,看我不抽他。”徐怀也不乐意说不好的,转话道:“我在这等信儿。”徐怀的下巴朝外点了点,示意钟甯:“叔叔阿姨还在外面呢。”“好,我知道。我先送他们回去,在这呆着也不是办法。”钟甯说完,转身去找晏涛和周平楠。

    晏涛和周平楠自然不是不懂道理的人,钟甯没说几句他们便跟着回去了。

    在警局杵着也是碍事,净添乱。不如回家等消息。再说,回了家,急成什么样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