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里被围住的淡黄毛球们吃完了地上的谷子,唧唧唧的又叫了起来,黄栌回过头去继续喂它们,楚天竹也蹲在旁边看。

    “这是些小鸡仔是英婶上午送来的。”黄栌解释,“英婶是小狗子的妈妈,就是我们回来那天,第一个来道歉那家人。”楚天竹回忆了一下,只记得那是一对普普通通没什么特点的母子。

    “我好好养这些小鸡仔,以后它们就会长成大公鸡和大母鸡,鸡生蛋,蛋又生鸡,我们就有吃不完的鸡……好久没吃小鸡炖蘑菇啦。”黄栌擦了擦口水。

    “你要吃它们?”楚天竹震惊的看着黄栌,他刚伸手摸了摸小鸡仔,毛茸茸、软乎乎、温热的,他不敢用力摸,生怕伤到这些小毛团。

    楚天竹只在电视里见过上城贵族饲养的珍贵动物,他以为这些小鸡仔是某种宠物。

    黄栌迷糊的回望他:“呃……师父你们修炼,是不是也不能杀生、不能吃肉啊,可是我看你昨天吃肉吃得挺开心的。”那顿菜肉粥对黄栌来说已经是昨天的早饭,在楚天竹这,却是刚吃完没过多久。

    煮得烂烂的肉、和着甜丝丝的米汤,一口下去满足的感觉,还在唇齿间回荡,那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没有不能吃,都能吃,都可以。”楚天竹斩钉截铁的回答。

    楚天竹在田埂上负手而立,春耕的时节早已过去,黄栌家的地,这一茬算是错过了,所幸还能种一些长得快的蔬菜。

    村民们先前已经殷勤的把地翻了一回,正在撒种,此刻见仙人正在旁边看着,撒得格外卖力。

    远处有两个牵着牛回来的农夫,其中一个悄悄说:“这黄海上山十年,回来就成了仙人,还天天盯着田里的庄稼看个不停,从前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另一人连忙打断他:“嗐!你懂什么,仙师跟一般人能一样吗?你忘了那天,旁的人都没事,就黄亮那个混混,被仙术摄了魂,在家瘫了三天呢!”黄亮就是那个一脸横肉蛮不讲理的村民,他被烟雾瓶制造的烟雾吓得瘫倒在地,回去之后,感觉既丢脸、又害怕,躲在家里三天不敢出门。

    被人问起时又羞于承认,就推说是被仙术击中,瘫了三天无法动弹。

    楚天竹倒不知道村民们以讹传讹成什么样了,他看新芽出土、看花苞绽放、看果实从米粒般长到拳头大小。

    大自然的一切都让他深深着迷,要不是黄栌三番四次的叮嘱他仙人万万不能干活,他早已撸胳膊挽袖子亲自下田去了。

    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压制不住亲手种下这些神奇植物的冲动了,楚天竹琢磨着,要不要偷偷跑回山里,找个没人地方自己种田。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村民从村子的方向快速跑了过来,他满头大汗,到了离楚天竹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仙师,村长叫我来请您过去。”楚天竹见他着急得不行,便跟着他往村子的方向走,叫他边走边解释。

    原来是有几个村民,在东边山下救回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村里没有大夫,平时的跌打损伤、头疼脑热都是村上略通医术的老人给看一看。

    去镇上的医馆起码要半天时间,眼见这人气息越来越微弱,村长便急忙派人来请楚天竹这个仙人救命。

    楚天竹回到黄栌家,发现那间放着杂物的厢房已经被收拾出来了,地中间放着扇旧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

    村民们在旁边围了一圈,见楚天竹来了,都眼含期待的看着他,想要再见识一下仙术。

    楚天竹哪里会什么仙术,挥手叫他们都出去:“伤者需要清净,无关的人都散了吧。”仙师既然发话了,围观的村民们即使再不想走,也只好依依不舍的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楚天竹、黄栌和村长。

    楚天竹半蹲下来,检查被救这人的伤势。他尝试解开领口,只是此人的衣着打扮与村民们完全不同,很难解开。

    村民们为了日常干活方便,通常是葛布麻巾,一身短打。

    获救这人却是身着一件榴花红绸交领袍子,外罩同色半透描金纱罗衫,雍容华贵,只是衣摆上沾满了尘土。

    他躺在门板上,面色苍白,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水,即使在昏迷中,也眉心紧皱。

    村长不安的在一旁探头探脑:“瞧这衣着打扮,必是从官道上山参拜仙山的贵族,倘若救不回来,搞不好全村都要受连累。”楚天竹皱眉:“贵族?”这个贵族与上城的贵族外表截然不同,他皮肤白皙,身长腰细,宽大的袍服包裹得严严实实。

    上城的贵族们却热爱沐浴阳光,追求浅棕色肌肤和健美的肌肉。

    他们夺走了下城居民站在阳光下的权利,像一群丑陋的怪物般,吸取着下城居民的生命力,楚天竹对任何贵族都豪无好感。

    “为什么全村都要受连累,难道救了他反而有错了?那就应该放他在原地等死,谁也不要管。”村长叹气:“只要是在咱们黄家村地界里出的问题,总是躲不过去的。现在,只能仰赖仙师您了。”☆、第7章楚天竹大致检查了伤者的情况,这人身上并没有严重的外伤,只是一些轻微擦伤,还有磕碰留下的青紫,脉搏有些虚弱,判断不出昏迷不醒的原因。

    不似村长想得那样夸张,并没有什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