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量的粘腻。

    “我放的糖。”蔺沧鸣幽幽地叹息,“若是你不敢喝,我就打算真的灌你毒∫药。”霁涯:“……”霁涯匪夷所思道:“你这个人,竟然随身带砂糖?!”蔺沧鸣:“……”重点是这个吗?

    “所以现在你放心了?”霁涯整理了下思路,蔺沧鸣要报答救命之恩,蔺沧鸣发现他要走导致无法报恩,一想到无法报恩使人强迫症浑身难受,所以自顾自的纠结了一天,甚至用毒试探他到底会不会走。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病人啊!

    霁涯语重心长地拍拍桌子道:“你不要有太大压力,真的,我不会跟你客气,只要你别嫌我浪费。”蔺沧鸣:“……?”“就算我暂时出门几天,咱们还可以雁书聊天,开云图聊天啊!好歹也是共患难的朋友,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霁涯边说自己都感动了,像个老父亲一样深邃地看着思想极端的蔺沧鸣。

    蔺沧鸣:“……”我不是,我没有。

    蔺沧鸣开口欲言又止,那股热悉的头痛又回来了,他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他已经找到霁霞君,至于霁霞君到底怎么回事,还是交给大夫吧。

    再这样下去他也要预约看病了。

    “主上,既然你如此看重我,把我当朋友,那务必让我持续跟进调查,我觉得傀师已经记恨我了,对傀师一无所知我怕死得不明不白。”霁涯趁机开始顺杆爬谈判,“我也一定继续为幽冥阁鞠躬尽瘁!”蔺沧鸣的注意停在朋友两字上,他恍惚地想自己真把霁涯当朋友了吗,现在说是师尊又不太对劲,说是下属,哪有下属像霁涯这般放肆。

    “我没有朋友。”蔺沧鸣冷硬地说。

    “那正好,我也没有朋友,咱们这是天造地设的投缘啊!”霁涯扬眉欣喜道,“若不是我有伤在身,简直想倒碗酒和主上义结金兰。”“闭嘴吧。”蔺沧鸣疲惫道,把椅子掰下来转回去,转身出门。

    “你去哪儿?”霁涯把床尾的衣服拿上,自然跟到蔺沧鸣身后,“不是说我不准离开半步吗?那您要走我可得跟上了。”蔺沧鸣推了下面具,转身看见霁涯单手带上房门,一只手拎着衣裳,笑眯眯地一点愤怒都不见了。

    “我以为你会记仇。”蔺沧鸣坦言道,拿过大氅披在霁涯肩上,替他系好带子。

    “我气度还是恢弘的。”霁涯自卖自夸。

    蔺沧鸣沉默片刻:“你只是……算了。”他想骂一句厚皮老脸,但一想到霁霞君,哪怕是前世他也未曾骂过不雅的词。

    “所以去哪?”霁涯问他。

    “煮碗粥吧。”蔺沧鸣平静道。

    霁涯这就真好奇了,蔺沧鸣向阿翎借了厨房,他坚持跟了进去,然后被蔺沧鸣按在饭桌边坐下不准插手。

    蔺沧鸣把斗篷解下来给霁涯拿着,霁涯边撸毛绒绒的领子边兴味盎然地看,他心说堂堂幽冥阁少主为他洗手作羹汤,这画面传出去恐怕有一票人当场捏碎玉简。

    蔺沧鸣热练地淘米用温水泡上,又切了小葱青菜和肉丝,把肉丝下锅焯水,指尖在灶台上一划,阵法投射出一面云图,他将火势调到最大,拿布巾擦了擦手。

    霁涯托着下巴看他精细又不失从容的动作,忍不住问道:“幽冥阁少主也要自己负责伙食吗?”蔺沧鸣看着泛起气泡的水,轻声道:“我还小时,有个人受伤回来,我为他煮了碗粥,他明明说尚可,却再也不要我做了。”“谁啊,阁主吗?”霁涯皱着眉,“怕你耽误学习?”蔺沧鸣瞪了他一眼,哼道:“不是,别乱猜了。”“我觉得是你做的难吃,人家看你小不好打击你。”霁涯笑了起来,然后在蔺沧鸣拿起锅铲时赶紧闭上了嘴。

    霁涯不太擅长做饭,来到苍旻界更是免了一日三餐的麻烦,但等蔺沧鸣慢悠悠的煮好了一碗青菜瘦肉粥时,他竟然久违的感到食欲大增。

    灵谷蒸腾起阵阵清香,晶莹的粥米点缀着各色青菜,他拿起勺子搅了搅,稠度适中。

    “你不吃吗?坐啊。”霁涯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蔺沧鸣,良心有点过意不去,上司不光给他做饭,还要站着看他吃,这哪说得过去。

    蔺沧鸣想起他唯一感到怀念的时刻,那时他才十二,霁霞君出了趟门,回来时满身是血,他想为师尊做点什么,就去煮了粥,或许没现在做的好,但霁霞君靠在床上,看着那碗粥时眼神柔和,又藏着他看不懂的苦闷。

    蔺沧鸣忽然开始后悔,也许前世不该下那杯毒,这样哪怕错估霁霞君的伤势,也不会让他伤重身亡死在严氏地牢里。

    幸好,他真的又有一次机会了。

    “嗯。”蔺沧鸣低低的应了一声,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霁涯对面,目光停在霁涯身上,自己吃的心不在焉。

    霁涯尝了两口,发现真的不错,如果有人天天给他煮,他能吃一个月不腻,但温暖的粥流入胃里,却勾起难言的酸涩,让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我应该道个谢。”霁涯拿着勺子在碗里转了一圈,支吾着说,“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给我煮粥,值得纪念。”“你闭嘴就算谢了。”蔺沧鸣抱着胳膊往后一靠说道。

    霁涯莞尔,他把剩下的粥风卷残云地打扫干净,正要说出去散个步消食,一阵黑烟就横冲直撞地穿过房门落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