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女子晃了晃,只见女子脸上漆黑的一道手印,活像有人拿蹭过锅底的手给了她一嘴巴。

    “姑娘放心,只要让我满意,绝无后遗症。”霁涯收了镜子拿出一根银针,“我先问这位姑娘,但三刻钟是有限的,排在后面的人也别太紧张,听天由命就好。”他把银针刺入女子咽喉,女子咳嗽几声,怨毒地盯着霁涯:“你想问什么?”霁涯拆开桌上的推荐信,表面确实是一封介绍工作的信函,但上面却隐约覆着术法气息,显然是遮掩了本来内容。

    “这封信是何人令你拿给他的?”霁涯抖了抖信纸放入乾坤袋。

    “……是一位客人,他昨日便走了,我们罗裳门的人偶尔也负责传递情报,不问来去。”女子低声说。

    “是吗?”霁涯缓缓蹲下,五指依次挨上女子脖颈,笑容温和,“如果你只是个传递情报的人,为何他会如此信任于你,听见你说支走执法堂捕役便信了?他清楚自己在通缉令上的身价,紫虚仙门亲自追捕的通缉犯,你们窝藏得起?”女子额上滑过一滴细汗,不等说话,霁涯又拉长了音调:“你看,我说出紫虚仙门时你一点惊讶都无,看来早知道他就是嘉鸿真人,你不老实啊。”“是他在床上一时得意才吐露身份的。”女子焦急地解释,颈上却忽然一痛。

    “看来姑娘不能让我满意了。”霁涯眼睫失望地扇了两下,指尖稍稍用力划破脆弱的皮肤,捞起一点血迹,随手在面纱上擦了擦,留下三道殷红的痕迹,优雅又残忍,“现在你只剩一刻钟。”旁边嘉鸿真人拼命蛄蛹着往霁涯身边凑,生怕耽误了时间,呜呜地哼着,霁涯给了他一针,嘉鸿真人欲哭无泪的道:“你是为了那悬赏金吗?”“自然,钱谁不想要。”霁涯说,“但你的接头人可是笔大生意,我需要他的行踪,你并非南疆人,大概不清楚。”“我可以给你钱,告诉你暗中与我联络的人身份,你拿了钱去做你的生意,放我走,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嘉鸿真人稍稍定下心来提议。

    霁涯掀开一点面纱吹了吹指甲:“倒也不错,真人您在正道也混不下去了,没准儿我们往后还能交个朋友。”嘉鸿真人不理女子杀气四溢的视线:“他仍在楼中,是南疆幽冥阁的千机堂堂主,我此来便是听闻他在修真境,特来投奔,想请他助我入南疆改头换面。”霁涯听得一惊,靳笙给的消息是傀师手下,到了嘉鸿真人这就变成千机堂堂主,如果嘉鸿真人没说谎,那说明这傀师手下还在幽冥阁当细作。

    这情报可不得了,霁涯当即拿起玉简,刚要给蔺沧鸣发个消息,忽然一阵冷意从心底泛起,他下意识地往旁边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两道挥舞的长鞭,肩上却有些星星点点的刺痛。

    女子双手皆是偃甲,霁涯低头一看,肩上扎了几枚钢针,他顾不得拔下来一手抓住嘉鸿真人掠向墙角,同时吞下一枚解毒丹。

    偃甲完全没有灵力波动,霁涯不敢贸然放开了还击,他动作太大容易引来绿鸢楼的护院,若是让傀师手下闻风脱逃,又是麻烦。

    考量片刻拔出裙下短刀挡住几次攻击后,霁涯干脆抓起嘉鸿真人,拿他当盾挡住一条扫过来的长鞭,一手握住另一条,短暂制住偃甲机关运作,手起刀落拿刀背砍晕了女子,卸下她两条偃甲手臂装进乾坤袋。

    “这……你快给我解药,她想灭我的口,你救我一命,我肯定和你站在同一条阵线。”嘉鸿真人忍着杀气游说道。

    “谁稀罕你站。”霁涯指上用力拔出肩上钢针,解毒丹还算有用,左臂只是略感沉重,扬手把嘉鸿真人也打晕了,起身整理好衣裙,打算先出去和靳笙汇合,再想办法把嘉鸿真人也弄走。

    房间隔音不错,他们这番打斗并未引起注意,霁涯把两人都挪到床上,又熏了点迷烟,这才开门离去,走下楼梯时眼前突然有些花,左肩伤处泛起一点微弱的灼热感。

    他捏了捏胳膊没太在意,步履轻盈自然地走下楼,没有一点心虚紧张。

    霁涯心说稳了,距离大门只能几步远,还没人怀疑他。

    “这位姑娘,可是身体不适?”有人在他身边关心地问,“走路晃成这样,还是让我送你回去休息吧。”霁涯反应了一会儿,才猛然惊觉这人是在对他说话,偏过头去发现那位穿金戴银的大少爷正伸手去扶他,他想闪开拒绝,但左手却不听使唤地发颤。

    “姑娘?”大少爷有些疑惑,碰到她的肩背时担忧道,“好烫,姑娘莫非染上风寒发热了吗?”“我没事,多谢。”霁涯晃了晃脑袋,艰难地抬起右手,想推开他,但使不上力,反倒被大少爷揽得更紧,左肩上的热度像奔流的岩浆,飞快地充满四肢百骸,又汇入下腹,让人头脑蒸得迷蒙,涌起失控的渴望,想要有人来平息体内沸腾的躁动。

    “这怎么没事。”大少爷诧异了一下,见霁涯拼命眨动双眼,顿时明白过来,拿出张银票一招手,“夏姐,我送这位姑娘回去休息了。”夏姐是绿鸢楼的管事,负责在大堂招揽生意照顾姑娘,她看着递过来的银票数额,正要接过,却见一张晶卡直接摆到面前。

    “那位姑娘,我要了。”晶卡的主人带着半张面具,流动的暗紫雕刻像毒蛛瑰丽的花纹,声音冷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