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转过脖子,对上靳笙充满求知欲的双眼。

    “这……不太好说。”霁涯沉吟着皱皱眉头,又有点期待地说,“愿闻靳兄高见。”靳笙的手按着树枝,微微抓出几道爪痕:“少主从未对一个下属如此上心,他不愿你前去绿鸢楼,与楼中女子举止亲密,我认为少主‘吃醋’了,人只有对喜欢的目标才会吃醋。”饶是霁涯脸皮够厚,面对这迷之闺蜜的话题也不禁感觉别扭,靳笙说起吃醋两个字,像是引用某种严肃的概念,陌生的名词,让他有种被试验的裸露感。

    霁涯十指交叉托着下巴,拿手肘碰了碰靳笙:“我看靳兄不像很懂感情的类型。”“我确实不懂。”靳笙坦荡承认,“上次有个同僚偏要给我讲何谓吃醋,我今日学以致用。”霁涯想了想,怂恿道:“主上也许并不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你何不把这套吃醋理论和他说说,也好求证?”“少主私事我无权干涉。”靳笙规矩地说,眸中金色亮了亮,“人自己的喜恶为何自己会不清楚?”霁涯沧桑地慨叹:“因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知所云的答案。”靳笙转回头,继续盯着蔺府院子监视。

    “那靳兄呢,没有心上人吗?”霁涯不甘心地刨根问底打听,不能光他一个人被八卦,结果话问出口又后悔这气氛越来越闺蜜了。

    靳笙忽然用一种恍然大悟般的透彻打量霁涯,把霁涯看得背后发毛,正要道个歉,靳笙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吐出方才得出的结论。

    “我不确定少主如何想,但你必定喜欢少主。”霁涯猛地咳嗽起来,瞥着夜幕星海道:“今天天气真好啊。”“话题转移如此拙劣,是我猜对了。”靳笙平静道。

    霁涯叹了一声:“你连吃醋是啥都要别人教,怎么敢确定我看上你家少主了?”“你若无此心思,怎会希望我将话说开。”靳笙条理清晰的推测,“少主在幽冥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猜少主青睐于你,你却无半分慌乱惊讶,说明你心中早有定见。”霁涯面无表情道:“我不用问了,你一定单身。”能把简单的闺蜜话题搞成推理现场,这种人没得救了。

    靳笙懂得复杂感情不多,但只要开口,必定鞭辟入里一针见血。

    霁涯望着蔺府庭院,火烧过后的焦黑到处都是,厢房塌了一间,游廊也毁掉大半,精致的后院小园杂草丛生,早已看不出当年悉心照顾的痕迹。

    花藤掩映的围墙上有个隐蔽的小门,此时蓦地打开条缝,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踏进院中。

    霁涯定了定神,但蔺沧鸣易容成了嘉鸿真人,那张脸实在没什么意思,他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咳,靳兄,我有个关键性的问题。”霁涯认真道。

    “讲。”靳笙说。

    “我身份低微,修为普通,主上若是真中意我……”霁涯为难地拧紧了眉毛,“会不会出现话本上那种,‘给你一万两现在就离开我儿子!’‘暗中解决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子!’,这样的情节。”靳笙:“……”靳笙关心道:“想要地位便做出功绩,但阁里可不治癔症患者。”霁涯:“……”霁涯正色道:“快看,那人要启动阵法。”蔺府庭院内,蔺沧鸣不动声色地端详着眼前面容普通,一身黑衣的男人,若非甫才得到情报,他完全看不出此人和千机堂堂主花落月哪里相似。

    他见过花落月本人几次,和他的名字一样,听起来就相貌上佳,一双桃花眼嵌满风流,声音挑着酥麻的调子,和他说话时偏要凑上前来,带起一阵令人直打激灵的香风,蔺沧鸣看不上他,后来便干脆绕着道走。

    “嘉鸿,你可会怪我没有直接见你?”用着一副毫无特色的粗糙嗓音的花落月站在院子里,挥手向地面掷了一排令旗。

    蔺沧鸣下意识的就冒出鸡皮疙瘩,初到栖州时云寄书要给他介绍阁内重将,除却长老院之外便是几位堂主,花落月是唯一敢拍他肩膀的人,腻歪地笑着说“少主可会怪我来得晚了”。

    云寄书似乎对他颇为器重,并未露出不快,反而纵容他举止轻浮的勾肩搭背。

    蔺沧鸣思绪飞转,回得慢了一些,低了低头:“师父当然有自己的顾虑,我能理解,不知师父邀我前来,要寻何物?”花落月在他身边绕了一圈,指着地上沿着令旗勾出阵图线条光芒的阵法,轻笑一声:“嘉鸿,你是我最喜欢的徒弟,若非当时出了意外导致紫虚查上门来,你一定能得傀师信任,但现在还不晚。”“傀师真希望我们如此行事?”蔺沧鸣委婉地试探道。

    “嗯?”花落月目光一冷:“嘉鸿,你怀疑为师?”“不敢。”蔺沧鸣道歉,“百年不见,我想知道师父这些年过得怎样。”“哼,还能怎样,幽冥阁规矩颇多,紫虚顶着正道仙门之名便罢,幽冥阁却也如此迂腐,那些不过练气甚至毫无修为的凡人,幽冥阁竟也在意他们的死活,真是可笑,哪对得起让修真境闻风丧胆的威名。”花落月不满地嗤笑,“只有在傀师座下,才有你我用武之地。”“师父能见到傀师吗?”蔺沧鸣又问道。

    花落月在他身侧来回踱步,视线斜斜扫过去,忽地停下脚步:“我可是深得傀师欣赏,怎会见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