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经摆了不少藏品,因而也被保存下来,没遭火焚,书架和百宝格却已空空如也。

    听见霁涯的问话时,蔺沧鸣正打算施个净尘诀,但这一刹那他几乎疲倦的不想做任何掩饰。

    他伸手触碰书案,执法堂的捕役调查过后将倒下的书柜桌子摆了回去,勉强留存些许体面,但他也再找不回蔺庭洲坐在桌前挥毫泼墨时的模样了。

    蔺沧鸣默默地想,我姓蔺,瀚城是我的故乡,蔺府是我的家……哪怕它变得如此陌生,我又怎能不热。

    “书房有两处密室,蔺家家主重情义,与友人来往信件礼物都会特别珍藏,也不知留没留到现在。”蔺沧鸣深吸口气,挥袖扫开桌案上的浮尘,往前推了推,嘴角挑出微不可查的笑容,面具下的眼中却只剩苦涩。

    “那你找吧,我收拾一下。”霁涯察言观色,也不再问,认真地施术从墙角开始清理。

    经年的尘埃在术法下逐渐消去,露出印着刀光剑影,斑驳破旧的地板,身后传开咔哒一声,霁涯警惕地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书架后的墙壁浮现出一幅阵图,灵力爆炸开来,启动阵法的蔺沧鸣首当其冲。

    霁涯横步闪开一阵罡风,蔺沧鸣退后几步撞上书架,脸上面具传出清脆的裂响。

    第50章逢场作戏03阵法许久不用,又经府内变迁,阵图核心出了些毛病,灵力炸开的猝不及防,蔺沧鸣的斗篷挡下一部分,发丝被削落几根,面具下的皮肤缓缓现出一道红痕。

    他扶着书架稳住身形,脸上蓦地一疼,面具边角破碎,法宝便失去了作用变成一块凡物,蔺沧鸣眼前一黑,面具透不进光,又听见霁涯快步过来关心。

    “没事吧?”霁涯扫开周围荡起的灰,“你的脸流血了,赶紧把面具摘下来擦点药,万一留疤怎么办。”蔺沧鸣抬手碰了碰,温热从面具碎裂的一角流下,他随意擦了擦道:“无妨,我又不是女子。”话音刚落,整张面具就不堪重负,从中裂开。

    霁涯在转瞬即逝的裂隙中隐约看见蔺沧鸣眨动的长睫,还没等他看个仔细,蔺沧鸣就受惊般飞快地抬袖遮住了自己的脸,背过身转向书架,低头从乾坤袋里拿出张面具戴回去。

    霁涯:“……”霁涯欲言又止,片刻后复杂地感慨道:“你又不是女子,被人看见脸还要以身相许不成,现在姑娘们都不搞这套了,你文艺复兴个什么劲儿。”他有点说不清的失望,但仔细想想,他也没告诉上司自己的真实身份,大家都戴着伪装,他也没权力不满蔺沧鸣对他遮掩真面目。

    “若是我说见过我真容的人都要死,你还好奇吗?”蔺沧鸣轻淡地问道。

    霁涯噎了一下,然后伸手摇了摇笑道:“那我可以闭上眼睛摸,就不算见到了。”“哼,收起无谓的奇思妙想吧。”蔺沧鸣甩给他一个白眼,也不管他领会到没有,重新走回阵法启动过后的墙壁前,望着墙上若隐若现的波纹,举步靠近穿了过去。

    霁涯眨眨眼,蔺沧鸣像没入水底一般消失,他随手捡起地上的面具碎片送到墙上,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引力,松手之后碎片也随之不见。

    他没急着跟进去,走到书案前,弯腰搬开些桌腿,地板上有条泛黑的印子,像是家具常年摆放留下的痕迹,但并不明显,蔺沧鸣把书案推到此处……就像知道它原本摆在什么地方一样。

    霁涯检查一遍周围,又看向墙上的传送阵,迟疑地按了按剑柄,还是走了进去。

    他像穿过一道清凉的瀑布,眼前白光闪动,再恢复时已经踏入一间有些潮气的房间内。

    霁涯环顾周围,棚顶晶石灯亮度柔和,摆设和外面的书房差不多,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玉简书册卷轴都分门别类保存完好,蔺沧鸣正站在书案前,捏着一枚雅致的墨锭,盯着墨上描金略微失神。

    蔺沧鸣还记得这套墨锭,他刚去书院上学时,蔺庭洲有个朋友听闻消息,亲手制作了套墨送来当做礼物,还鼓励他业精于勤,持之以恒。

    他那时已在随父亲学习书画,但舍不得用,就让父亲收了起来。

    不久之后,那位朋友前来请蔺庭洲帮他追杀一个仇家,蔺庭洲调查之后发现是他杀子在先,别人寻仇理所应当,便拒绝出手,还劝他应当弥补过错,那位朋友大怒而去,后来便听闻他死于仇家剑下,身首异处。

    “霁涯。”蔺沧鸣把墨锭放回盒中扣上,轻声问道,“若是你的朋友做错了,你帮他违背道义,不帮他就会死,你要如何选择?”“这不难。”霁涯不假思索地说,“我若想帮他就不会管所谓道义,我若与他关系一般懒得管,就要抬出道义堵朋友的嘴了,还是要对人不对事。”蔺沧鸣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这是在说自己两面三刀卑鄙小人。”“谢谢夸奖。”霁涯不以为耻地承认,“不知什么人让主上这般哲理的发问呢?”“听闻……蔺家家主素有赤诚之心,儒雅仁义乐善好施,交友虽广,却能谨守底线从不改变。”蔺沧鸣转身在背后书柜抽屉中翻找起来,蔺庭洲听闻朋友死讯,只是深深叹息一声,赶去给朋友收了尸。

    他不会因此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