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赶到。

    今日天色已晚,霁涯给蔺沧鸣发的一堆骚扰信息也没得到回复,干脆也洗洗睡了,不知是不是受梦境重游的影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碎片胡乱拼接,变成光怪陆离的梦,翌日醒来时又忘得彻底。

    与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他趁着客栈不忙时和守在柜台前的小姑娘聊了聊傀师,等到第三日清早才收拾整齐去见那位胧姑娘。

    湘禹城外的小镇闲适安逸,霁涯买了些东西一并带去,按照地址叩响一户大门。

    来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见到霁涯微微颔首笑道:“是纪公子对吧,请进。”大门打开一扇,有只乌鸦落在门顶,又拍拍翅膀飞上了墙头,用尖锐的喙梳理羽毛。

    “叨扰姑娘。”霁涯礼貌地点头,“我是为打探多年前住在海瑶客栈的偃术师而来。”“我都听说了,这几年偶尔也有为了报恩前来客栈询问的,不过他离开客栈后的行踪我也实在不知。”胧姑娘带霁涯进了正厅,倒了杯茶缓缓道。

    霁涯也不指望能直接问出傀师踪迹,只是胧姑娘也对傀师不甚了解,还不如客栈的小姑娘知道的细节多。

    “海瑶客栈什么客人都招待过,但像他那般温和亲切的仙长并不多。”胧姑娘端着茶杯回忆,“有时候客栈忙不过来,他还会帮忙收拾桌椅,我不小心摔了杯子划伤手,他还送了我伤药。”“我担心手上留疤,仙长打趣说没关系,他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手指替换,我知道他是玩笑,但他对偃甲确实十分热爱,也许正是因此才不在意报酬,也不想留名吧。”“他问过你什么奇怪的问题吗?”霁涯想了想,试探道。

    胧姑娘略一思索,有些不确定的说:“他问过我‘什么才是完美的人’,这句话本身就有些别扭,因为正常来说应该问‘什么人称得上完美’之类的,当时我刚刚在镇上买了这套房子,生活顺遂,便直接回答他无忧无虑的人生就很完美。”霁涯听见买套房子时心底不禁一阵酸痛,他干咳一声拨回注意力问:“听闻他有个助理,不知胧姑娘见过吗?”“哦,是见过一次,那人在台前通报要找住在这里的偃术师,我确定过后便放他进去了。”胧姑娘道。

    霁涯欣喜地挑了下眉梢问:“那姑娘还记得他的相貌吗?不知可否画下来,有个画像也方便日后寻人。”“可以。”胧姑娘果断的答应了,“我去趟书房,公子稍等。”霁涯捧着茶杯坐在正厅里,待了一会儿,又拿起玉简给蔺沧鸣发传音。

    “主上,你闭关成果如何啊?我现正在一位姑娘家中做客,打探到了些傀师的身份,这位姑娘画技高超能默写,不知道成品和主上比起来怎样。”他传音发完,落在墙上的乌鸦扬起脑袋看往一个方向,蓦地腾上半空,振翅离去。

    霁涯等了两刻钟,胧姑娘便拿着一张宣纸回来,把画像递给霁涯。

    “海瑶客栈经常要配合执法堂搜查,我便也学了些丹青之术,只是画的不好,让纪公子见笑了。”胧姑娘温温柔柔的掩口说道。

    “哪里,姑娘笔法灵秀,在下十分感激姑娘此番襄助。”霁涯起身作揖客气,拿着画像被胧姑娘送出门去。

    画中是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男子,神情严肃一丝不苟,隐隐有种执拗之感。

    霁涯走在镇上,之前挑衅的传音石沉大海,他啧了一声,找不到傀师,那就从傀师身边的人寻起。

    修真境情报买卖最便利可靠的地方就要属罗裳门,霁涯在湘禹城中花了点钱打探到罗裳门的情报交易地点,不禁有些头疼。

    又是青楼。

    白日里舞榭歌楼大多安静下来,罗裳门的产业要傍晚才开张,霁涯在花街周围打发时间,太阳落山之后这条街道才渐渐睡醒。

    他按规矩来到翠莺楼,光亮和笑声又让他不禁回忆起不久前的倒霉经历,又撤了两步退到楼边的深巷,找了瓶解毒丹以防万一。

    丹药倒出来还没等吞下,旁边就伸来一只手,手的主人隐匿在阴影中,没有杀气,而是递上了一枚散发着清神醒脑气息的上品灵丹。

    霁涯浑身一僵,按着剑柄猛地转身,正对上一副纹理流淌着青紫光芒的沉重面具。

    他有些猝不及防,在玉简上说了一堆,但真正见到蔺沧鸣还是有点发憷,倒不是怕蔺沧鸣,而是怕这种谁也不开口的气氛。

    蔺沧鸣静静站在那里,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斗篷一角闯入耀眼的灯光里,整个人却还与深巷暗影不分彼此。

    霁涯久违的感到了尴尬,摩挲着玉简,心里疯狂催促蔺沧鸣像上次绿鸢楼一样拿话刺他,但蔺沧鸣偏偏不开口。

    最终还是霁涯败下阵来,他用食指指节蹭了蹭脸,咳嗽道:“我是来办正事的。”“嗯。”蔺沧鸣应了一声。

    “我给你留的消息你都看见了吗?”霁涯摸不准那声嗯是什么意思。

    “嗯。”蔺沧鸣又复读道。

    霁涯:“……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嗯。”蔺沧鸣微微垂了下头。

    霁涯快要捱不住了,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蔺沧鸣时,和他在万窟崖对峙的场面,于是他本着刺激蔺沧鸣的想法张开双臂挑眉笑道:“好久不见,抱一下?”他以为这次蔺沧鸣肯定不会嗯了,大概要正常至极的怼他,然而蔺沧鸣靠上前来,环住